“總有一天,艾希,我會開竅,理解到如何把我腦袋中的影像畫在畫布上。”
“當然,小姐。”
安吉莉婭微笑。“在那個時刻來臨之前,我們就假裝我是師出某個洛克蘭的極端抽象主義學院吧。”
“啊,是的。創意誤導學院。非常好,小姐。”
兩個人走進了王座廳,準備把他們的案件陳述給國王聽。很難去分辨這兩個人:時髦的背心裡都穿著顏色鮮豔的花邊襯衫,和鬆垮、開口很大的長褲。
不過安吉莉婭比較有興趣的是第三個人,一個被王宮侍衛帶進來的人。他長得平凡無奇,有著標準艾歐人的金髮,穿著簡單的棕色罩衫。
他看起來明顯營養不良,而且安吉莉婭發現他眼中充斥著一股絕望,一再揪扯住她的心神。
爭執是有關於這個農民。看起來是他三年前從其中一個貴族家中逃出來,結果被另外一個抓到。但第二個貴族沒有把農民還回去,反而把他留下來工作。
爭論的重點不是農民本身,而是他的孩子們。他在兩年前結婚,然後在第二個貴族那裡有了兩個小孩。兩個貴族都聲稱自己有小孩的擁有權。
“我還以為蓄奴在坎德拉是違法的。”安吉莉婭悄悄地說。
“沒錯,小姐。”艾希用著困惑的聲音說。“我不太明白。”
“他們說的是象徵性的擁有權,堂妹。”有個聲音從前方傳來。
安吉莉婭驚訝地窺視著畫布後方,發覺是盧林——凱特的大兒子,站在她的畫框後面微笑著。
“盧林!你在這裡幹嘛?”
“我是這座城市裡最成功的商人之一,親愛的堂妹。”他解釋著,走到畫布旁挑起眉看著這幅畫。
“我可以自由進出宮廷的。我很驚訝你進來時沒看見我。”
“你在哪兒?”
盧林點頭。“我在後面那兒,正在重新跟一些老朋友們交換近況。我不在鎮上好一陣子了。”
“那你為何什麼都不說?”
“我只是太好奇你到底在幹嘛,”他微笑地說。“我不知道有任何人曾經把泰洛王的王座廳當成繪畫工作室來用。”
安吉莉婭感到自己雙頰緋紅了。“不過還蠻有用的,不是麼?”
“很漂亮——不過我不能用同樣的話來稱讚你的畫作。”他暫停了一會兒。“是匹馬,對吧?”
安吉莉婭沉下臉。
“一間房子?”他問。
“它也不是一碗水果,大人。”艾希說。“我試過了。”
“嗯,她說是這個房間裡的其中一幅。”盧林說。“所以我們要做的,就是繼續猜到對的那一幅。”
“夠了,你們兩個。”安吉莉婭皺眉。“是我們對面的那幅,我畫的時候面對著它。”
“那一幅?”盧林問。“但是那是花的畫呢。”
“所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