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樣子你逃過了一劫,雷亞林。”一個在他耳邊響起。
蘭斯洛特嚇得跳起來,望向那個聲音的主人,同時露出困惑的表情,不明白這樣的稱呼有著什麼含義。
一名男子慵懶地靠在不遠的臺階上,留著一頭束髮,灰色的長袍保持的還算乾淨。
蘭斯洛特的內心頓時湧上一股奇怪的感覺,不過一時間又說不出是哪裡不對勁。
“我去,這傢伙的頭髮怎麼是綠色的!”蘭斯洛特無語地看著男子那頂綠油油的頭髮。
尤其是經受了新格蘭德城的汙染,那抹綠色顯得格外深沉。
毫無疑問這是個新格蘭德人,但在經歷轉變之前,他肯定是來自與蘭斯洛特不同的種族,最起碼可以確定不是擁有純正血統的坎德拉人。
男子的面板便是遭受詛咒的最好證明,遍佈全身的灰色斑點。
少數沒有感染的地方呈現出米黃色,而非一般的蒼白膚色。
面對這名可能的敵人,蘭斯洛特立馬繃緊了神經。
但仔細一想,眼前的這個男人既沒有露出那種原始的野性,也並非一副頹敗沮喪的模樣,和先前遇見的那些傢伙截然不同。
男子的骨架挺拔而結實,有著一雙寬大的手掌,和一對嵌進蒼白麵孔上的銳利雙眼。
此刻他正用一種謹慎的態度,細細打量著蘭斯洛特。
蘭斯洛特鬆了一口氣。“不管你是誰,能遇見你我真的太高興了。
剛開始我幾乎要認為這裡的人,要不就是處於垂死的狀態,要不就已經完全瘋掉了。”
“我們可不只是垂死這麼簡單。”男人的回答帶著輕蔑的哼聲。
“為什麼這麼說?”蘭斯洛特的眼神一直停留在對方的頭髮上。
“因為我們早就死透了。”
蘭斯洛特沒有繼續說話,他思考著怎樣跟眼前這個大漢套近乎。
“雷亞林”這個怪異的字眼,對他來說有種莫名的熟悉感,就像男子讓人哭笑不得的頭髮一樣。
“你應該不是坎德拉人吧?”
男子搖搖頭。“我叫布萊恩,來自鬱金香公國。才來到新格蘭德不久,這個墮落與瘋狂之地——更確切地說,是罪惡肆意滋長的地獄。對了,同樣很高興能認識你。”
“鬱金香公國?”蘭斯洛特表示有些懷疑。“根據神之祝福的傳言,詛咒應該只會影響到坎德拉的人民才對。”蘭斯洛特說著站起身,抖落身上的腐朽木屑,卻忍不住因為腳趾的刺痛而皺眉。
現在他全身沾滿了爛泥,並且散發出新格蘭德那股令人反胃的惡臭。
“鬱金香是個人種繁多的國家,雷亞林。坎德拉人、默比修斯人、泰歐人,你全都可以找到。而且我……”
“該死!”蘭斯洛特低頭一句咒罵,打斷了男子的話。
布萊恩眉毛一挑:“怎麼了,雷亞林?被刺到什麼很痛的地方了麼?
不過,我猜也沒什麼地方是不會痛的……”
“我的腳趾!”蘭斯洛特邊說邊一瘸一拐地走過光滑的青石板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