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
李猩紅搖了搖頭,心中只浮現出這個字。[_]eng.陰紅玉可不是什麼柔弱女子,這些都是她精心設計好的。她工於心計,將兩名武將玩弄於鼓掌之間;她城府之深,挑撥二人之間的情誼,讓本來出生入死的患難兄弟,為了她反目成仇;她心腸狠毒,是一個極其厲害的女人,視男人如同玩偶,高興就捧在手心,什麼時候玩膩了,就便便,肆意妄為的宰殺,而且不留痕跡。
這樣的殺人手法,簡單粗暴,對於女性殺手,卻相當的實用。沒錯,李猩紅如果沒猜錯,陰紅玉應該就是一個職業殺手。
她是玄武門中人?是鬼神府那晚盜劍而走的“縹緲仙子”?從她殺人時的手法來看,似乎又不像,因為,李猩紅跟“縹緲仙子”交過手,她若是想要殺那兩員武將,簡直輕而易舉,用不著這樣大費周章。
更何況,鬼神府規矩嚴明,除了接受鬼神詔令以外,殺手不得以賺錢為目的,進行任何形式的殺戮買賣。
所以,陰紅玉應該不是鬼神府中的人。想到這裡,李猩紅突然想起一件事,當日,盜劍的“縹緲仙子”顯然是壞了規矩,不知道賞罰嚴明的葉宸璽,究竟會怎麼處置這個玄武門中人?
李猩紅倒吸了口涼氣,他默默地在想,究竟陰紅玉跟這兩個人有多大的冤仇?為何下手如此殘忍?她的心比李猩紅這個冷血殺手還要冰冷,他想了很久,也沒有想明白這件事。
難道,他們之間真的有不共戴天的仇怨嗎?或者,只是出於一種發洩?
可能,她只是想要趁早擺脫他們,跟福王雙宿雙飛。世人都知道,福王是天下最有權力的親王,自先帝駕崩後,他便獨攬朝政,成為託孤的重臣,統領全國的兵馬。想要成為他的妃子,不知道是多少少女寐以求的事,陰紅玉想要風風光光的做個王妃,也未嘗不可。
李猩紅思前想後,也沒能想明白,陰紅玉為何要殺了這兩個人。他遠遠地看著陰紅玉的臥房,燈已經熄滅了,也不知道,雙手沾滿鮮血的她,是否會安寢?她若真是個蛇蠍心腸的女人,就不會所有顧忌,她會睡得很香甜。但是,如果她內心深處是善良純潔的,她就一定會徹夜難眠。
因為,她害怕,只要一閉上眼睛,就會看見一推死屍白骨。
李猩紅有種預感,總有一天,自己會栽在這個女人手中,只怕到時,他會比貝韋和潘雋還要慘,因為他會心甘情願的為她去死。
其實,當一個女人,用自己的美麗,來當做武器,掩蓋住內心最陰暗的地方,不擇手段的施以詭計,這樣的女人才最可怕。
次日,午後,星樓九層——
陰紅玉緩緩睜開眼睛,從自己的床上坐起,伸了個懶腰,一夜都在半半醒間掙紮的她,神情終於平靜下來,她身上只裹著一件輕紗,腳步輕盈的移向銅鏡前,拿起梳妝臺前的一把木梳,輕拂自己的長發。
銅鏡正對著她身後的屏風,陰紅玉梳理自己的秀發,忽然柔聲說道:“既然來了,又何必鬼鬼祟祟?”
話音一落,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只見一個人自屏風後走了出來,冷冷的說道:“能夠發現我的存在,而又鎮定自若,臨危不亂,陰姑娘,你真是不簡單呀!”
那人一身緋衣,膚色冰冷,透著絲絲寒氣,比肌膚更冷的是一雙深邃,透著一股殺氣的眼睛,左眼角下,還有一顆極好看的淚痣。天下,只有李猩紅有這樣的氣場,任何人都沒有這樣的魄力。
此時,他正用那雙寒冷的眸子,緊緊盯著陰紅玉。
陰紅玉轉過身,淺淺一笑:“你是指昨天晚上?”
李猩紅盯著她:“你,知道我在?”
陰紅玉坐直了身子,又轉回去,對著銅鏡,梳理自己的頭發,柔聲道:“曾經鬼神府的花神,如今已是王爺的左膀右臂,他名義上是讓你來保護我,實際上是讓你監視我,昨晚上那麼精彩的好戲,怎麼可能少了你?”
“看來,是我低估了你!”李猩紅雙手抱拳,冷冷地又道。
他潛伏在大礁石後,親眼見到陰紅玉動手殺了貝韋與潘雋,不是他無動於衷,是他根本來不及反應,也萬萬沒想到,這麼柔弱的女子,會突然動手殺掉兩個武將,在他看來,這是根本不可能辦到的事,可是,悲劇就在他的眼前發生了。
當時,陰紅玉知道身後有人,也知道是李猩紅,這些都在她的意料之中,在鬼神府的殺手中,還沒有人看問題,比她還要看的清楚的。
這也就是為什麼,她敢當著李猩紅的面,承認昨晚發生的事,跟自己有關的原因。
“李公子,你覺得王爺突然失去左膀右臂,會是什麼表情?”陰紅玉低沉地笑了笑,一邊說,一邊對著銅鏡眨了眨眼睛,當然,她是在向李猩紅拋媚眼。
“對我來說,這並不重要!”李猩紅冷冷地回答了陰紅玉的問題,其實,他回答別人的問題時,總喜歡用冰冷的腔調來進行回應,這又是他多年來養成的怪癖,也早已習以為常。
陰紅玉微笑著說道:“那,對你來說,什麼才是重要的?”
“你說呢?”
陰紅玉偷偷笑了笑,在銅鏡中,她一臉的媚態,目光火熱的看著映在銅鏡中的李猩紅,忽然,用一種柔媚的腔調,嬌滴滴的說道:“是~我~嘛~”
李猩紅冷眸一瞬不瞬,盯著銅鏡中,那張自持美貌妖媚百態的臉,陰鷙地言道:“我沒有興趣成為被你肆意宰殺地男寵,卻很有興趣把你交給王爺發落,你覺得這不重要嗎?”
陰紅玉認真、仔細地聽著李猩紅說的每一句話,不時還點點頭,似乎表示贊同。而李猩紅在“男寵”跟“王爺”這四個字上,故意抬高聲調,想要激怒她,所以,他一直看著陰紅玉的眼睛,他注意到了陰紅玉的神情,就在那一瞬間,有了細微的轉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