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若無話可說,她跺了跺腳,有心再說卻被趕來的柳青玉給攔住了。
柳青玉道:“沈煉說的不錯,錯了就是錯了,再掩飾也是無用,倒不如大大方方的該怎麼處理就怎麼處理。”
“柳總,你胡說什麼,這件事已經不是你一個人的問題,而是關繫到整個遠東的形象會不會受損。”孫遜這時也走了過來,他聽到柳青玉這麼說的時候反駁起來。頓了頓,看著沈煉道:“你是柳家的女婿,這件事也是因為你才鬧大的,我想你應該主動站出來把這件事的影響降到最小。”
他口氣極別扭,似乎沈煉按照他說的做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如果不照他說的做,沈煉就是不懂事,不顧柳家死活,吃裡扒外。
“孫教官,我想你弄錯了一個問題。這件事並不是因為我鬧大的,而是因為一部門。沒記錯的話特訓營應該是有監控的,不過我想韓副教這麼聰明的人恐怕在準備犯錯的時候已經關了監控,你不妨去監控室看一看,問一問。”
孫遜啞口無言,他自然隱約知道一些一部門平時的辦事手段,只不過他始終睜一隻眼閉一隻而已,此時被沈煉挑明,一肚子火氣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半響才哼了一聲道:“現在事已經發生了,怎麼去解決才是眼下應該考慮的事情。”
“很容易解決,警察插手未必就是壞事,頂多把幾個主謀給控制起來而已,對遠東能有什麼影響?而且這還是一件好事,至少這些毒瘤如果留在遠東,未來或許會造成更大的影響也不一定。難道是孫教官心疼自己的手下,並不是真心為遠東考慮。”沈煉口氣認真冷淡,但說出的話卻如刀子一般插進孫遜心髒。
孫遜已經習慣了被人敬仰,習慣了高高在上,此時乍然一聽沈煉如此口氣跟他說話,冷笑道:“我不跟你耍嘴皮子,這件事我會親自找董事長談。柳總,我希望你也可以跟董事長談一談這件事該怎麼辦?”
柳青玉心中發悶,孫遜的意思是明明白白的威脅,如果他的人出了事,他必然不會坐視不理,到時候遠東的名聲他可顧不上。
“孫教官想怎麼辦就怎麼辦吧,這件事超出了我管轄的範圍。”柳青玉畢竟做了這麼久的總裁,氣勢還是不差的,此時倒是態度極硬。
“好,好,你們一個個真是好樣的,咱們走著瞧。”
“孫教官,不用走著瞧,現在你就可以讓我瞧瞧你能做什麼?就像剛才你的那些保鏢兄弟一樣。”
沈煉的聲音不大,但該聽到的不該聽到的人卻都恰好聽到了,安靜一片。
孫遜,一個始終高高在上的人,遠東第一王牌保鏢,甚至於在整個國內,他的能力都是首屈一指的。他不但在一部門是神,在遠東也早已經被神化了,但現在有人敢當著他的面針鋒相對。雖然沒有明說,但話裡那種對孫遜的漠視,輕視,傻子都可以聽得出來。
如果是之前,眾保鏢恐怕會樂不可支,認為這是一個天大的笑話,會嘲笑沈煉腦子壞掉才會說出這種話來。但現在……看著地上躺著的人,想到之前沈煉的表現,他們驚駭發現沈煉完全有資格說這種話,而且結局難以預料。雖然不知道孫教官身手具體多厲害,但可以肯定,他肯定做不到沈煉剛才做到的事情,一個人將五十幾個訓練有素的人膽子生生嚇破。
孫遜驟然轉身,臉上笑容收斂,嗤笑道:“很多人都挑釁過我,但無一例外,他們都是失敗者。你憑什麼,憑你現在連坐立都需用手撐著,還是憑你只剩下十分之一的力氣。”
“憑你輸不起,因為你自己也知道就算再虛弱的獅子都不是一隻老鼠可以撼動的。”厲紅蝶走了過來,跟沈煉站在一起,毫不掩飾她自己的佇列,在證件沒有亮出之前,她就是無條件跟沈煉站在一起的朋友,僅此而已。
“哈哈哈,我輸不起。”孫遜怒意升騰,老鼠跟獅子的比喻讓他怒恨難當。
厲紅蝶卻表情不變,言辭尖銳,直指本心:“你無論做出什麼舉動,都只是在掩飾你自己的心虛而已,因為你始終都不敢應戰。”
眾保鏢看著孫遜的眼神已經有些異樣,這個長期駐紮在他們心裡的神,此時的表現正如厲紅蝶所說,他在躲避。這一刻,不知道有多少保鏢對自己始終堅持的信仰産生了動搖。
恰在這時,刺耳的警笛聲跟救護車的聲音不約響了起來。
人群一陣忙亂,讓處在風口的孫遜狠狠鬆了口氣,也找到了臺階,他急忙安排人開始忙碌傷員的事情,似乎沒有聽到厲紅蝶的話,也沒看到眾人怪異的目光,更沒在意沈煉像是侮辱一樣的邀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