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中的皇帝身邊有左右兩大丞相,發別是左丞相榮國公安士傑和右丞相慶國公喬楚江。兩人雖然同為蜀中丞相,同為蜀中皇帝左膀右臂,可是卻並不團結。
相反,自蜀中立朝以來,兩人便是死對頭,不論在朝政還是各種場閤中,意見從來都是相反的。
安士傑是蜀中現任皇帝厲子塵在成為皇帝之前便已經跟隨在他身邊了,以前只是一個小小的侍郎,自從厲子塵繼位之後,便榮升他為左丞相。而右丞相喬楚江的父親在前朝便已經官列丞相一職了,祖上也都是在朝中擔任著重要的文職,可謂是根基深厚的大家世族。
喬楚江的父親當時帶領著一派老臣擁護著前朝的皇帝反對厲子塵,因著喬家在朝中的人脈根基極其深厚,就連厲子塵都奈何不了他。然而出乎人意料之外的是喬楚江竟然大義滅清,在朝堂之上彈劾了自己的親生父親,讓厲子塵有藉口將老丞相撤職。
而厲子塵念其護主有功,亦也有安撫他們喬氏一族的意味,便由他繼任丞相一職。為了區分,便將他們分為左右二丞相。
自古以來皆是左前右後,而從薛民的態度也能看出他對安士傑明顯更加器重一些,畢竟人家是自打年輕時候就已經追隨在身邊的“老臣”了,所以朝廷裡的人便都預設安士傑比喬楚江要大一些。
而二人的紛爭也是由此開始的。
當然了,這些都是施錦秋後來才知道的。眼下,她只想順順利利的進到慶國公府,好一睹那安士傑的真面目。因為她得到訊息,那個宴會,安士傑也被做為客人邀請到了。
自從她知道安士傑有可能就是出現在定安縣城的那個大官之後,她就想盡了辦法想要見他一面,想要看一看他是不是如施錦程所描述的那樣。
可是即便她因為安思涵的關系出入榮國公府數次,都無緣得見他一面,在外面的話就更不用說了,出入都坐在八抬大轎裡面,想見上一面實在是有夠難的。
而她也不敢直接向安晁炎打聽安士傑的事情,安晃炎這個人看似對什麼事情都一副淡漠的樣子,可是她若冒然向他詢問,只怕會引起他的懷疑。
現在好不容易有了這麼一個機會,即可以看到安士傑,又不至於太過突兀,她又怎麼願意錯過。
因此,別說是一個條件了,就算是十個百個,只要她施錦秋做得到的,她都沒理由不答應不是嗎。只是她怎麼都沒想到安晁炎讓她做的事情竟然會是這個……
施錦秋看著鏡中一身盛裝的自己,面如凝脂雙頰飛霞,嘴唇上塗抹的是一種看似紅色但是卻又不同於普通紅色的唇脂,就像是被秋風染紅了的楓葉一般散發著迷人的光彩。一雙大大的眼睛盈潤澄澈,微微上挑的眼角又盡顯嫵媚。
即像一隻魅惑的小妖精,眨眼之間便能將人心給吸走。又像是誤闖人間的仙子,清純得連多看一眼都覺得褻瀆了神靈。
這樣截然不同的兩種氣質集於一身卻並不顯違和,反而散發著一種致命的吸引力。
今日她臉上所用的脂粉全都是榮錦記裡最新出的款式,說不上來哪裡不同,卻是明眼人一看就能看出來的。
她做出了這麼大的犧牲才能去到慶國公府,總得想辦法讓自己多得些好處不是。
安晃炎過來接施錦秋的時候她已經全都準備好了,在她轉身的那一刻,就連皎潔的月光似乎都有些黯淡,這一幕,成了他記憶中最珍貴的寶藏。
這樣的施錦秋,讓他想要找個地方把她給藏起來,不讓其他任何人看到。
慶國公府這次的宴會不同於上次榮國公府舉辦的那次,榮國公府那次的宴會因為旨在讓年輕男女多些認識的機會,所以舉辦得的很是隨意。怕那些年輕人會拘束,就連安士傑這個榮國公府的主人都不曾出現過。
而慶國公府這次的宴會據說是請了幾個當朝的重臣,以及昌陽城裡的貴胃商賈,據安晁炎所說,是喬楚江想要將什麼人介紹給這些人認識。
會是什麼樣的人,可以讓喬楚江如此大張旗鼓的舉辦這麼一場宴會,施錦秋一點都不關心,她只想親眼看看安士傑的模樣,想要確認他是不是就是那個人。
宴會是在慶國公府的正廳裡舉行的,當安晁炎帶著施錦秋出現在正廳門口的時候,頓時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男人驚豔,女人驚羨。
當看到那些男人看著施錦秋的目光時,安晁炎再次在心裡生出一股想要把她給藏起來的心情。
“這不是榮國公府的公子嗎,他怎麼來了?”
“是啊,他平常不是從來都不出席這種宴會的嗎?”
“他旁邊的人是誰呀?”
“從來沒見過呢。”
“真是漂亮啊……”
安晁炎對這些人的議論充耳不聞,領著施錦秋來到他的位置上坐下。
施錦秋雖然面上保持著鎮定自若的神色,可是那些人的議論卻是一字不漏的全都傳進她耳朵了。她不由得看了眼身旁的安晁炎,如果他真的如那些人所說的從來都不參加這種宴會,今日為什麼要參加,難道就只是為了她?
同時,她又忍不住在心中猜測,他能看出她想要參加這次的宴會,那麼他能看出來她參加宴會的目的嗎?如果他知道她的目的是他的父親,他還會願意幫她嗎?
直到周圍又響起了一陣驚呼聲,施錦秋才從思緒中回過神來,她與其他人一樣把視線投向了門口。門口站著一對男女,女的溫婉嫻淑美麗動人,男的俊美邪肆風流倜儻,好一對郎才女貌的璧人!
她看過去的時候,那個男人正側著頭面露微笑的對著身邊的女人說話,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麼,那女人眸下了垂子,臉上浮現出一抹羞澀。
真是人比花嬌,看呆了廳裡坐著的一眾人等。
施錦秋感覺有人把她周圍的空氣全都給抽走了似的,讓她連呼吸都變得困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