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靜儀白日有事情耽擱了,來到榮錦記的時候天都將黑了。她一來就迫不及待的找上了施錦秋,因為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施錦秋便直接把她交給了聶纖纖去處理。
她自己則來到園子裡,等著趙炎。昨日她讓柳芸去了一趟德惠居,讓元九轉告趙炎今日傍晚到榮錦記來一趟。
今日,她要將這兩瓶新做好的面膏送給他,讓他帶回去給那位夫人用。
想到趙炎,難免就想到了那日夜裡他們之間發生的事情,也許……她該找點事情來忙,一會兒趙炎來了讓她把東西交給他。
這麼想著,眼前光影一閃,桌上的一瓶面膏落入了一隻修長的手裡。
“這是什麼東西?”孫淮彥好奇的開啟面膏放鼻端聞了一下,味道還挺好聞的,是一種淡淡的花香,若有似無引人遐想。
施錦秋一抬頭便看到了孫淮彥的臉,黑黑的,像是被太陽給曝曬了好幾日似的,忍不住“撲哧”笑出聲。那句“還給我”到了嘴邊,換成了“你的臉怎麼變成了這樣……”
“我的臉怎麼變成了這樣你心裡不是很清楚?”孫淮彥不答反問,看不出來是不是在生氣。輕挑著眉的樣子看起來有幾分邪肆,臉雖然黑,對他俊美的容貌卻是沒有多大影響。
施錦秋佯裝不解的眨了眨眼:“我怎麼會知道呢?”
再眨了下眼,剛才還立於石桌那頭的孫淮彥已然來到她對面,一隻手鉗住她的下巴將她拉向自己,迫使她抬起頭看著他。
“你真不知道?”
今天早上他一起床就發現臉變成了這副樣子,他最近接觸得最多的人除了他父親便只有施錦秋了,想來想去,還是覺得昨天突然答應替他敷面敷的施錦秋最可疑了。
一開始她明明一副很不願意的樣子,可是突然又改了口同意替她敷面敷了,肯定是她趁他不注意的時候在面敷裡做了手腳。
不過也是奇怪,不知道她是怎麼弄的,昨天他在這裡洗完臉回去的時候臉都還是好好的呢,只不過是睡了一覺,竟然就變成了這樣。
“當然不知道!”知道也要說不知道,施錦秋心想,沒想到效果這麼好,簡直立竿見影啊。她盡力維持著自己臉色的平靜,不讓他看出端倪來。
孫淮彥盯著她晶亮的眸子,幾乎貼著她的臉說道:“你知不知道每次你說謊的時候眼睛就會不自覺的往右邊轉。”
“這不可能!”施錦秋下意識把眼睛轉到了中間,卻發現孫淮彥早已經將視線準備好,只等她的視線撞上他的,便將她的視線給捉住。
他眼裡有一閃而過的戲謔。
“你、你騙我?!”
“哈哈哈哈……”孫淮彥哈哈笑起來,指腹貼在施錦秋的臉上來回摩挲了幾下,“施錦秋,你真是太可愛了。”
聲音低沉又清透,就跟他的人一樣,具有一種讓人迷惑的能力。
在施錦秋聽來這句話是貶非褒,被這麼直接的嘲笑了,饒是她這張老臉都有些掛不住了。可是她又不能奈他何,叫他別笑了吧,他肯定不會停下來的。想要伸手去捂住她的嘴巴,又覺得有些太過親暱了。她正猶豫著該怎麼辦呢,就聽到身側傳來了柳芸的叫聲。
“小、小姐,你、你們……”柳芸覺得她又成功的離結巴更近了一步。
施錦秋心裡一喜,想著柳芸真不虧是她的貼身丫鬟,每次都能救她於危難之中。她掙了一下剛要從孫淮彥的懷裡掙脫出來,突然腰間一緊,人又被他給摟了回去。
就連周圍的空氣都有些凝了下來。
她順著孫淮彥的視線看過去,只見趙炎正站在柳芸身邊,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呃,身邊的孫淮彥。今日的趙炎穿了一身月牙白的錦花廣袖袍,更襯得他玉樹臨風氣質卓絕。
“放開我。”她小聲說,孫淮彥手臂又緊了緊,就在施錦秋以為自己可能需要武力才能讓他松的時候,他收回了視線垂下頭看著她,彎著嘴角說了聲:“好。”
“不、不好意思,我……”施錦秋猜不透孫淮彥下一步會怎麼做,便連忙叫柳芸先帶趙炎去旁邊的屋子裡等她,她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就過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