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透過窗戶悄悄的灑在桌面上,泛起一層銀白色的光芒。施錦秋站在桌前,開啟抽屜,把另一隻手裡拿著的一封信隨手放進了抽屜裡。
在抽屜裡面,還靜靜的躺著許多個相同的信封,上面都是龍飛鳳舞的“施錦秋啟親”。
見她毫不遲疑的關上抽屜看也不多看一眼裡面的信,柳芸忍不住開口問道:“小姐,孫公子都給您寫了這麼多封信了,可您一封也不回他,合適嗎?”
雖然柳芸也不大喜歡孫淮彥,總覺得他那個人對她家小姐的態度太過不客氣太不把自己當外人了,可是自她們來到昌陽之後,幾乎每隔一兩天就會有封信寄到,可每施錦秋卻每次都只是看了一眼就收起來,從來也沒給他寫個回信什麼的,這讓柳芸心裡生出了一絲對孫淮彥的同情。
“合適,有什麼不合適的。”施錦秋毫無愧疚的說道。
柳芸是沒看到孫淮彥給她寫的那些信,如果看到了,肯定就不會覺得不合適了。孫淮彥寫來的信裡,大部分都只有一兩句話,而且還是那種沒什麼實用性的話。偶爾有幾封就連一句話都沒有,只寥寥“錦秋”亦或是“秋兒”兩個字。
如果不是施錦秋很熟悉孫淮彥的筆跡,她幾乎都要懷疑這些信是出自他人之手,目的只是為了調遣自己,因為她所瞭解的那個孫淮彥是絕對不可能會做這麼無聊的事情的。不過她還確實有事情要問他,只是在信裡不大方便。
“唉,也不知道蘇公子現在怎麼樣了……說起來咱們到這裡這麼久了,一封他的信都沒有收到呢。”
柳芸的話讓施錦秋想起了前日鄧鳳聆給她寫來的信裡提到的事情,說蘇平之從赤旭國回來後她就把她之前留給他的信拿給他看了,他看了信之後臉上的表情又驚又懼,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事情似的。
所以……他不給她來信,是因為她跟他說的事情嚇到他了嗎?施錦秋心想,任誰知道了自己身邊有個人能知道未來發生的事情,都會驚懼的吧,這是人們對於未知事物恐懼的基本心理。
算了,不想這件事了。
前日鄧鳳聆的信裡還提到了施錦程的藥不多了,說這次蘇平之回來也只帶回了一點點,吃不了多長時間了。之前她曾向趙炎打聽過,趙炎看起來似乎並不知道那兩味藥材是什麼。
“對了,戴冬有來信嗎?”
柳芸搖搖頭:“沒有……”
戴冬答應她替她向他的那些同行打聽一下那兩味藥材的,還說有訊息了會給她來信,可是卻這麼久了也沒見他來信,想必是沒有打聽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吧……
施錦秋幽幽嘆了一口氣,不知道自己該去哪裡找那兩味藥材。
這天一大早,施錦秋開啟房門就被眼前站著的身影給嚇了一跳。她驚魂未定的撫了下胸口還未等開口說話呢,那邊端著早點走過來的柳芸詐唬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啊!趙公子,你、你怎麼在這裡?!”
趙炎轉回身:“跟我去一個地方。”
“你想帶我家小姐去哪裡?我家小姐早點都還沒吃呢。”
趙炎沒有理會柳芸的大呼小叫,看著施錦秋說道:“你上次問我的那兩味藥,那裡說不定會有。”
“真的?!”那還等什麼,馬上走啊!施錦秋想也不想就邁開步子朝著趙炎走去。
許是感受到了柳芸過份哀怨的目光,趙炎淡淡的瞥了她……手裡端著的早點一眼,像是在用眼睛問施錦秋不吃嗎?
一聽說有那兩味藥的下落,施錦秋哪裡還顧得上吃啊。她走了兩步見他仍站在原地不動,轉回身拉起他的手臂就往門外走去。
一臉被拋棄表情站在那裡目送著他們離開的柳芸總感覺好像有什麼地方不對勁,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恍然想到:小姐,男女授受不親,您怎麼能抓著趙公子的手呢……
施錦秋完全沒有留意自己的動作,而趙炎也沒有開口提醒她。兩人就這樣一前一後,手抓著手走出了榮錦記的大門。
手臂上的緊迫感在告訴趙炎他的手臂正被人抓在手裡,她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衣料傳了進來,落在他的面板上有種溫溫熱熱的感覺,他並不覺得討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