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施錦秋,你這是汙衊!大人,我要告她汙衊我們郝氏,請大人把她關進大牢!”湯鵬軍眼神陰鷙的盯著施錦秋,恨不得能把她當場給生吞活剝了。
一時間,公堂上面的眾人全都把目光對準了施錦秋,大家心裡都明白今日若是施錦秋拿不出什麼實質性的證據來,那麼她這大牢算是出不去了。
在這麼多人的注視下,施錦秋的臉色也沒有絲毫變化,鎮定得不似一個十四歲的小姑娘。她跪在那裡,就像是山間的一棵竹子挺直不曲,好像什麼都壓不彎她。
“本來,那七日美白膏裡面含了鉛粉也未必會出事,正如湯掌櫃所說的,那麼多人用了都沒事。可為什麼唯獨戚悽的臉出了事呢?一開始,我也想不明白這其中的緣由,可是後來,我知道了。”
施錦秋看了眾人一眼,確保她說的每一個字他們都聽得真切。
“其他人買了七日美白膏回去,定然是如湯掌櫃所交待的那樣,於每日晚上洗漱之後塗抹一遍。這樣做在第二日便可明顯感覺到自己的面板變得比之前白晳。而鉛的副作用卻是經年累月才會出現,待到副作用出現的時候,人們肯定不會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這件事情自然是無人追究,可謂是神不知鬼不覺。可戚悽卻不是!
她自小面板較一般人黑一點,心裡急於想要自己變白,所以她覺得每日早晚都塗一遍必然要比只每日晚上塗一遍要強上許多。而她為了能白得更快一點,每次都是在臉上塗上一層厚厚的面膏,一瓶半個月用量的七日美白膏她硬是在不到五天的時間裡就把它給用完了。有道是欲速則不達,所以,她的臉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她一字一字緩緩道來,表情輕松得像是在向他們講述一個故事,而不是說出那些令人膽戰心驚的話,特別是讓湯鵬軍害怕得想要拿東西堵上她的嘴。然而眾目睽睽之下他自然不可能那麼做,所以施錦秋的話便一直說到了最後。
“你們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問戚悽是不是這樣做的。”
“戚悽,施錦秋所說的可是事實?”嶽天朗問。
戚悽連連點頭:“是的,民女確實每日都是早晚在臉上塗了很多七日美白膏。”
“你胡說,七日美白膏裡面根本就沒有鉛粉!”除了這句話,湯鵬軍竟然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來替自己爭辯。他的神情很兇厲,可是說出口的話語卻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想要知道七日美白膏裡面有沒有鉛粉也不是沒辦法,”施錦秋輕輕一笑,一種成竹在胸的自信由然而生,“鉛粉是不能被火燒毀的,只要大人派人將那些瓶子裡餘留下來的七日美白膏拿去用火燒一下,若是裡面沒有含鉛,燃燒的膏體味道自然並且會全部燒完。若是裡面含有鉛,則味道惡臭,最後還會餘下黑色的焦狀物。”
“這不可能!從來沒有人說這種方法可以檢驗面膏裡面是不是含有鉛!”
當然沒有人說過,這種方法她也是在手劄上看到的。
“還請大人明鑒!”施錦秋的眼神清澈,裡面沒有一絲別樣的雜質,就像是一汪泉水好像一眼就能看到底,可是卻也因此讓人忽略了它的深淺,“為了讓湯掌櫃心服口服,更為了證明錦秋所言非虛,大人可著人去郝氏面膏鋪買一瓶面膏回來,同時燃燒兩種面膏,看看兩者是否有不同。”
施錦秋的話,讓湯鵬軍連最後想要辯解的話都給噎在了喉嚨裡。
“當然了,為了防止有人在半道上弄虛作假,錦秋希望由錦秋的這名丫鬟隨同大人的人一道去買面膏。”她又補上了一句。
一眼看到的底,未必就是觸手可及,也有可能是深不可測。
嶽天朗雖有心想要幫郝氏,可是案子不可能不判,現在施錦秋的話都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上了,他再說什麼也都只能是拖延時間,該做的事情還是要做,該驗的面膏仍是要驗。
不知道為什麼,他竟生出了一種自己被施錦秋牽著鼻子走的感覺,可偏偏他還又不得不順著她指的路走。嶽天朗覺得有些鬱悶,卻又無可奈何,最後只得派了一名衙役,讓他跟柳芸一起去郝氏面膏鋪裡去買了一瓶面膏回來。
全新未開封的面膏分別讓施錦秋和湯鵬軍看過之後,嶽天朗當著兩人的面開啟了面膏,又著人把七日美白膏瓶子裡餘下來的面膏都搜刮出來,分別點燃。
結果,跟施錦秋所說的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