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看前面怎麼了?”柳芸指著前面人群聚集的地方,並順便把手裡拿著的棗絲糕放進嘴裡。
施錦秋看過去,只見許多人圍在一處店鋪前面。斥責聲混夾在一片嘈雜的議論聲中,很是熱鬧。
“小姐,那裡好像是……郝氏面膏鋪……”聶纖纖指著那邊說。
“走,我們過去看下。”
三人還沒走近郝氏面膏鋪呢,就聽到了一道極尖銳的聲音破空而來。
“你這個死丫頭,偷錢不說,竟然還敢頂嘴!看來今天小姐要是不好好教訓一下你,你連誰是主子都分不清了!”
緊跟著就是“啪”的一聲,聽起來像是手掌用力打在臉上的聲音。周圍的人群都嘩然了,就這件事情大聲的討論起來,其中還夾雜著一聲若有似無的喑喑哭聲。
施錦秋終於走到郝氏面膏鋪前面,柳芸往裡面擠了擠,硬是在人海中擠出了一條縫隙讓施錦秋過去。
被圍在中間的兩個小姑娘,從衣著看應是哪個大戶人家的丫鬟。在她們的旁邊,站著一個年約十五六歲的女子,衣著華麗,一張嬌俏的臉上帶著一抹高傲的冷然。此時她的那雙美麗的大眼睛裡,流露出的是厭惡與不屑。
同樣都是丫鬟,她的眼神卻只針對其中的一個。
在他們這些大戶人家裡,丫鬟也是分等級的,眼前的這兩個就明顯不是一個級別的丫鬟。那個盛氣淩人的丫鬟,身上穿的衣裳只比那位小姐的稍差一點,比起在場的大多數人都要好一些。而反觀另外一個,則差了許多。
身上穿著的衣服不過是尋常人家裡的普通麻布料子,但凡家境稍微好一點的人家都不會買這種料子來穿。而且最主要的是那個丫鬟生得有些異於常人,倒不是說她長相醜陋不堪,相反她的五官生得十分漂亮,即使是這樣的粗布衣都無法遮掩她身上那種女子的嬌柔之氣。
這三個人……施錦秋看著有幾分眼熟。
“咦,小姐,那個不是那日在粥鋪前面的那位小姐和丫鬟嗎?”因著那位小姐對丫鬟的態度太過惡劣,柳芸對她們的印象很是深刻,只消一眼便認出來了,“這是怎麼回事呀?”
經她這麼一提醒,施錦秋便也想起來了。
“能是怎麼回事,大戶人家還不就是那麼點破事,正房欺負偏房,得寵的欺負不得寵的唄。”旁邊一個人接著柳芸的話答道。
“你認得她們?”見有人願意說,施錦秋便也好奇的問道。
“聽姑娘的口音,是外地來的吧?這裡的大部分人都認得戚家的醜丫頭。”
“戚家的醜丫頭?”施錦秋喃喃,視線不由自主的落在了那個穿著麻布衣的丫鬟身上,“為何要叫醜丫頭?”
那人奇怪的看了她一眼,好像她問了一個多麼驚世駭俗的問題,又好像在說這麼顯而易見的事情你也問。饒是如此,那人還是很好心的解答了施錦秋這個外地姑娘的疑問。
旁邊的其他人聽到他們在這裡討論醜丫頭的事情,也都七嘴八舌的插個一兩句。很快,施錦秋便從這些人的話裡瞭解了事情的大半。
那個被叫做醜丫頭的姑娘名叫戚悽,是戚府的一名小姐,按歲數排的話,那位站在她旁邊的小姐還應當喊她一聲姐姐。不過因為她的生母早亡,她自己在戚家根本就沒有位可言。
說起來戚悽的命運也是挺慘的,就如同她的名字一樣。
戚悽的生母涼氏,原本是戚老爺最寵愛的妾室,甚至比正房齊氏懷孕都要早。那時候她原本是想著自己如果能生個兒子,雖然不是嫡子,但卻也算得上是戚家的長子,再加上戚老爺對她的寵愛,以後她與孩子在戚府裡的日子肯定不會太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