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玉蛾這話說得已經有些侮辱人了,聽得鄧鳳聆也老大不樂意,剛想開口反駁她兩句,卻聽她開了口。
“我可是聽說了,現在外面傳得也挺兇的,說你們家錦秋與那蘇府的公子糾纏不清,而且還與孫府的公子有……”說到這裡的時候,她有些意味深長的瞥了眼施錦秋,像是極其忍耐的嚥下了下面的話,“這樣的事情在外面傳著,對姑娘家的名節有多損她小孩子不知道,難道你還不知道嗎?你家閨女都這個年紀了,這要是放在別人家,說媒的人早就踏破門檻了。可是她呢,現在都還無人問津,這其中的道理難道你還不明白?
不是我玉蛾門縫裡看人把人看扁了,而是像蘇府和孫府這樣大戶人家的公子哥,多得是上趕著要跟著他們的姑娘,他們能有什麼感情?最多也就是跟她玩玩的。現在戴公子不計前嫌,願意娶你閨女,你就該知足了,可別盡想著一些不屬於自己的好事了……”
羅玉蛾越說越順溜,嘴裡的話吧啦吧啦的不停往外倒,完全沒有注意到在場兩人的臉色。然而,她正說到起勁處呢,突然一波熱乎乎的水流迎面襲來,將她潑了個滿頭滿臉,就連還沒來得及閉上的嘴裡都流進去了一些。
“夠了!”鄧鳳聆忍無可忍的叫道,而在施錦秋的手中,拿著剛才她叫羅玉蛾喝的那杯水的杯子。
羅玉蛾錯愕的回過神,伸手往臉上一抹,溫茶水很快就變冷了,頓時有種透心涼的感覺。“你……你……你竟然敢潑我……”
這一刻,她臉上的表情十分彩精。給人說媒這麼多年,還從來沒有被人這麼對待過呢。
“我女兒是什麼樣的人我這個當孃的心裡最清楚,她能嫁出去也好,不能嫁出去也罷,都輪不到你在這裡嘴碎!現在,請你馬上離開!”
鄧鳳聆的話音剛落,就在施錦秋都忍不住想要替她拍手叫好的時候,廳外突然響起了一道聲音。“誰說我跟錦秋只是玩玩的,就算有姑娘上趕著要跟我,我眼裡心裡,也只有她一個。”
話落,一道頎長的身影便出現在了廳門口,鄧鳳聆看到他的時候,臉上一喜,完全沒有了剛才的氣憤。她挑釁的看了羅玉蛾一眼,快步往門口走去。
……
“公子,這都過去好一會兒了,難道您都不著急嗎?”
被烏勇問到話的孫淮彥連眼都沒抬一下,仍舊站在案前伏身寫字。他輕輕的蘸了點墨,抬手落筆,一個大大的忍字一氣呵成,不拖泥帶水。字跡蒼勁有力,龍飛鳳舞,顯然是經過一番磨練的。
“公子……”烏勇忍不住又叫了一聲,心裡暗暗替自家公子著急。
要說他烏勇跟了孫淮彥這麼多年,除了魯承雅,他再沒有見過孫淮彥對哪個姑娘比對施錦秋還要更上心了,他一直以為自家公子對施錦秋應該是不一樣的,娶了魯承雅之後就會納了施錦秋為妾。
男人三妻四妾很平常,他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麼不對。可是現在,都有人上清居提親去了,他家公子卻一副無動於衷的樣子。
孫淮彥看著自己寫下的字,嘴角微微勾起。重新換了一張紙,又蘸了墨,察覺到烏勇又要開口說話,搶在他前頭說道:“他們成不了。”
“再說……她又不是我什麼人,我憑什麼去管她。”說罷,又低下頭寫起了字。這一次,他寫的是一排小篆,字跡整齊,行雲流水一般很是漂亮。
“怎麼就不是您什麼人呢?外面可都在傳她早就是您的人了,你怎麼能這樣對待一個姑娘家!”烏勇有些氣憤的嚷道。
孫淮彥奇怪的抬眸瞥了他一眼,很快又垂下眼看著紙面上的字。“我記得你以前是不大喜歡她的,怎麼現在反倒是替她著急起來了?”
烏勇腦海裡突然閃過一抹清麗的容貌,若是施錦秋嫁給了他家公子,那他就能經常看到那那個人了。只是很快,他便又搖了搖頭,將腦袋裡這種奇怪的想法給甩出腦外。
“我……小的還不是怕您不小心背上個負心汗的罪名啊。”
不知道為什麼,雖然孫淮彥連頭都沒抬一下,可是烏勇就有種自己被他給看穿了的感覺,心裡不由得有些懊惱自己,那個丫頭那麼兇悍,對他又不好,他怎麼會在這個當口想起她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