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好的做我的生意,為什麼會出事?”孫淮彥一下子就抓住了他話裡的矛盾點。
孫洪興愣怔了一下,說道:“樹秀於林,風必催之。難道你連這麼淺顯的道理都不懂嗎?”
“不懂道理的是你們吧!”孫淮彥的聲音驀的抬高了幾分,他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雙手撐在桌面上,前傾著身體盯著孫洪興看,“我們本是一體,一榮俱榮,一辱俱辱。你們現在將真相告之於我,不論事情如何,我們還有時間可以商量個對策。若是將來有一日,你們所隱瞞的真相給我們孫府、甚至整個定安縣的民眾們帶來殺身之禍時,你們……便是後悔莫及也無濟於事!”
“不可能,根本就不可能會有那麼一天!”孫洪興下意識反駁了孫淮彥的話,在看到他果然如此的眼神時,抿了抿唇,說道:“我、我是說……我們正正經經做生意,怎麼可能會惹來什麼殺生之禍……”
然而,在孫淮彥的注視下,他的這一辯解顯得那樣的蒼白和無力。
“既然你們不願意說,那我也不勉強。我在門封島那邊置了一處房産,你跟娘收拾收拾,擇日便過去。”門封島與定安縣相隔了一個州,日後就算真的發生什麼事,相信他們二人在那邊也應該是安全的。
此時的孫淮彥已經能篤定孫洪興和郭月知道一些他上一世被殺的事情的真相,只是他們二人不願意對他說罷了。他不是沒辦法逼迫他們開口,只是想到上一世孫洪興從血泊中拼盡了最後一絲力氣替他擋了一刀,他才會有機會跑出孫府。
雖然最後他仍是難逃一死,可是對於如此對自己的孫興洪,他卻實在沒有辦法冷情對待。
既然他們不願意說,那他就用他自己的方法來尋找事情的真相,用自己的雙手來建造一個堅實的可保護自己的堡壘。
只是……為了以防萬一,便也只能讓他們二人離開這裡了。待有朝一日他弄清楚了整件事情的來龍去脈,世間再無能威脅到他們生命的事之後,再將他們接回來不遲。
然而他的話聽在孫洪興的耳朵裡,卻像是他在嫌棄他的多事和礙手礙腳,想要把他給打發走了。這就像是個晴天霹靂落在了孫洪興的頭上,讓他有種自己被卸磨殺驢的悲愴感。
他表情有些呆滯的愣怔了好一會兒,才喃喃的說:“你要將我們送到那麼遠的地方?”
“那裡情境幽靜,民風淳樸,很熟悉安享晚年。”
“我是不會去那裡的!而且……”孫洪興說著,眼睛直直的看著孫淮彥,“而且……我也興地允許你拿著我們孫府的産業去做冒除的事情。這孫家的當家,我既然能給了你,就自然能收回來!”
“是嗎?”孫淮彥輕挑了下眉毛,“我倒是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拭目以待。”
看著他一臉心意已經心意已決的樣子,孫洪興知道自己再多說什麼都無義。咬了咬牙,轉身離開了書房。
孫洪興以為憑自己在這些年在孫家做掌事的資歷,那些以前跟著他的掌櫃們怎麼也該會賣他一個面子,跟他站在同一陣線上。可是他卻漏算了人是趨利的動物,當他們都知道孫淮彥能帶給他們更加多的財富時,誰也不願意再在此刻與他站在一起,跟孫淮彥對抗。
郭月看著坐在房裡一動不動好一會兒的孫洪興,那滿面的愁緒彷彿讓他臉上的褶子都變得更加明顯起來。
她倒了一杯水走過去,遞到他面前:“老爺還在為彥兒的事情擔心?”
孫洪興接過杯子放到嘴邊吹了吹,又嘆了口氣把杯子放到了桌面上。這幾天他找遍了以前跟他的那些掌櫃,苦口婆心的勸說他們,讓他們站到他這邊重新拿回孫家當家的權利,可是卻沒有一個人願意幫他。
不過才三年時間,那些原本信誓旦旦說要一直跟著他幹的人全都成了孫淮彥忠實的奴僕,他真不知道孫淮彥是怎麼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