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時,好像整個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再沒有一點聲音,就連施錦秋的眼淚都忘了流。紅通通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忘了反應。
直到感覺到孫淮彥的舌頭想要頂開她的嘴唇探進她口中的時候,她才猛然驚醒。張嘴咬住了他的嘴唇,孫淮彥沒想到她會突然發力推開自己,一個沒防備就被她給推後了兩步。
施錦秋“呸”的一聲朝旁邊吐了一口口水,伸出手用衣袖擦了擦嘴巴,像是要擦去什麼髒東西似的。
“我早已經不是以前的那個我了,你休想威脅到我!”她有些發狠的說,“我不怕你!”
“是嗎?”孫淮彥往前邁出一步,絲毫不在意自己被咬出血絲的嘴唇。施錦秋下意識要往後退,可背後卻是牆,她只能緊緊的抵著牆挺直身體,不讓自己因為懼怕而彎了腰。
“是!孫淮彥,我不怕你!”這句話,她即是說給孫淮彥聽的,也是說給她自己聽的,“我不會再受你的脅迫,更加不會委身於你,這輩子,誰都有可能成為我的男人,唯獨你,休想再成為我的男人!”
“你……”
“我是一個已經死過一回的人,沒有什麼事情可以再讓我害怕,就連你,也不例外!”
“你不怕,難道你家裡人也不怕?”孫淮彥原本不是想跟她說這些話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話題就扯到了這裡來。
施錦秋微仰著頭看著他,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說的那幾句自我暗示起了作用,此刻她的眼底沒有一絲懼意,整個人反而像是一隻驕傲的孔雀,在睥睨著百鳥。
“你要是讓我的家人不好過,我便讓你更不好過!”施錦秋冷笑了一聲,看著孫淮彥眼裡一閃而過的暴怒繼續說道,“就算你現在動手殺了我也晚了,我早已經將之後幾年的事情都書寫成冊,放在一個十分安全的地方。我每隔一段時日便過去看一下,如果對方看到我長時間沒有出現的話,就會把東西送到蘇平之那裡。以他的能力,定能讓那些東西産生不可估量的作用……”
“你敢威脅我?”剛才湧出的對施錦秋的那一絲憐憫因為她的話而煙消雲散,“你敢嗎?”
“你大可以試試看,看我敢不敢!”施錦秋還以顏色,看著他的眼裡滿是挑釁,此刻的她十分慶幸自己當初的那個決定。回來之後,在與孫淮彥的相處中她越來越發覺他的奇怪之處,心裡也越來越不安,擔心事情會發展成為今天的樣子,所以她提前做了一手準備。
孫淮彥看著施錦秋,她的眼睛依舊幹淨清澈,他想從她的眼裡看出些什麼來,可是卻只能看到她對他的憎惡,以及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堅定。
“你以為你能威脅得住我?”她眼裡的厭惡讓他覺得十分刺眼,鉗制她下巴的手掌下滑扣住了她的喉嚨,他慢慢的收緊手掌,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她,看著她因為呼吸困難而漸漸漲紅的臉,眼裡閃過一絲殘忍的光芒。
施錦秋只覺得自己喉間一緊,便再也透不出氣來了。劇烈的疼痛和無法呼吸的痛苦同時席捲而來,襲上她的心漫延至於整個身體。
她的臉色漲紅,胸膛因為缺氧而緊緊的提起,可是那雙大眼睛卻仍倔強的睜著,眼裡閃著不屈服的光芒。
這樣的施錦秋是孫淮彥不曾見過的,以前的她,只要他語氣稍微重一點馬上就會害怕順從了,哪裡會像現在這副樣子,好像就算他殺了她,她連眉頭都不屑皺一下。
她離孫淮彥很近,近到她可以清楚的從他眼裡看到自己的影子,漲紅的臉,以及炯亮的不願服輸的雙眸。漸漸的,她的雙眼失去了焦點。
施錦秋感覺到自己的眼睛漸漸的失去了焦點,孫淮彥的臉慢慢的糊成了一團,連同她的意識,一起消失了。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在她陷入黑暗的瞬間,好像看到了孫淮彥臉上閃過一絲驚慌。可能嗎?不可能吧……
施錦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嘴角卻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多麼可笑,好不容易得來的重活的機會,竟然就這樣沒有了。
“啊!”強烈的窒息感讓施錦秋猛的坐了起來,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的空氣。大量空氣吸入胸腔的結果就是導致她還沒順暢的換兩口氣呢,人就被嗆得劇烈的咳嗽起來。
“小姐,小姐,您醒啦!”柳芸關切的跑到她身邊,又是摸她的額頭又是摸她的臉,“您沒事吧?有沒有哪裡覺得不舒服?”
一連串連珠炮似的問題喚回了施錦秋的注意力,她緩緩的轉過眼看著一臉擔心的柳芸,思緒還有些飄散。她不是死了嗎?難道又重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