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錦秋檢視了向右的情況,幸好現在是冬天,衣服穿得多,剛才向右那麼摔下來倒也沒摔壞哪裡。除了被馬撞到的肩膀和手掌撐地時被蹭破的皮,沒有其他受傷的地方。
“誰,是誰的馬!”她轉頭四處看了一下,街面上只寥寥幾個行人在走路,有一兩個因為好奇而駐足觀看,其他的什麼都沒有。
難道馬還會無緣無故自己跑上街不成?施錦秋自是不信,只是又找不到馬的主人,再加上馬也跑遠了,這件事情便也只能不了了之。
因著這麼一斷小插曲,她便沒了與蘇平之一同吃早餐的心情。蘇平之並未勉強,送她和向右先回去了。
巷子深處,兩個男人面對而立。一老一少,一高一矮。
“死了一個還不夠?你還想怎麼樣?”
“我不是不想節外生枝。”那年輕人一臉的無所謂,本就比年長者高出一個頭,說話時眼神更是連看都不看對面的長者一眼,一副唯我獨尊的樣子。
對於他的無禮,年長者無從計較,他在意的只是眼前這個年輕人的做法。“節外生枝?屍體被發現就已經是了外生枝了,你能殺了他,難道你還能殺了衙門裡那幾十號人嗎!再過一會兒訊息馬上就要傳出去了,你是不是要連整個定安縣城的人全都殺了才罷休!”如果不是怕被別人聽到,年長者幾乎都要沖他吼了。
誰知那年輕人卻一點都不在意的說:“殺了又如何,這些蜀中狗還不是早晚得殺。”語氣神態完全不像是隨便說說的,嚇得年長者臉色都變了,壓著聲音警告說:“你瘋了!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已經給我家……主子帶了很大的麻煩,如果再出人命的話,那……”
“你是不是在這裡待得太久了,以至於忘了誰才是你真正的主子,誰才是那個將來可以主宰你命運的人了吧?”年輕人的眼神陰鷙了起來,“他,不過是一個雜種而已,你竟然敢為了他用這樣的態度與我說話。”
“不論將來如何,他現在就是我的主子!”年長者絲毫不懼他語氣中的警告,兀自堅定的說道,“如果你再給我家主子惹出什麼麻煩,就算你是……我也不會客氣的。”
年輕人盯著他看了好一會兒:“你最好記住今天所說的話,總有一天,我要你還有他一起跪在地上乞求我的寬恕!”他的嘴角輕輕扯動,臉上掛著冰冷的笑容,讓人不寒而慄。說完,轉身就離開了,腰間掛著的一塊血紅色的玉佩隨著他的動作在空中劃出一個優美的弧度。
年長者憤憤不平的瞪了眼他離開的背影,也從另一個方向走掉了。很快,小巷裡就恢複了平靜,好像之前根本就沒有人來過這裡似的。
施錦秋帶著向右回到了清居,蘇平之見向右無事,再加之他總歸是個男子不方便在施錦秋家裡多做逗留。
“謝謝你送我們回來。”她將他送至門口。
“你我之間勿需這麼客氣,否則我可是要生氣的。”蘇平之佯裝生氣的說道。
施錦秋的語氣雖不疏遠,卻仍舊保持著一種她平常慣有的態度。蘇平之覺得她好像在她自身周圍都放置了一塊肉眼看不到的屏障,隔離著他與她,不讓他太過靠近她。
施錦秋輕輕的抿了下唇角,眼裡有些什麼東西在跳動。她下意識的伸出手想要撫平他眉間的溝壑,又突然想到男女有別而停住了動作。誰知她的手還未縮回來,卻被蘇平之一把給握住了。
頓時,手掌便被一股溫暖的溫度給包裹在了其中。她臉一驚就要抽回來,可是試了好幾次,都無法成功。蘇平之的手掌像是有千斤力似的,握著她的手讓她一動都不能動。
“錦秋……”蘇平之呢喃,聲音像是有股魔力一般,讓施臉頰不自覺的紅了起來
“平之,你、你先鬆手,這裡……”她想說這裡是她家大門口,隨時都會有人從院那邊經過看到門口的情形。然而她話還沒說完,只覺得手上被人一施力,身體便不由自主的跟著去了。
“這裡沒有人。”
蘇平之一隻手仍牢牢的握著她的手,另一隻手撐著牆壁,將她圈在牆根處一個角落,用他寬厚的披風一擋,即便是有人從旁邊經過,也未必能看到被他困在裡面的施錦秋。硬是將她隔在了一塊小小的天地之間。
施錦秋背抵著牆一動都不敢動,她整個人都被他包裹著,連呼吸之間都盡是他的氣息。她的心輕輕的提了起來,強烈的男性氣息讓她生出一股想要逃離的沖動,可是當抬頭對上蘇平之那張溫潤的臉時,心裡的不安又稍微平息了一點。
“平、平之,你……先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