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錦秋的語氣雖平淡,可是裡面的感情卻很真摯,聽得如花似玉她們一個個都愣在了那裡。在這之前,從來沒有一個人如此用心的對待過她們,哪怕是那個指望她們能替她賺錢的綺紅院的老鴇,都只是拿她們當做一件商品來對待。
“施小……公子,”夏荷看著施錦秋,不自覺的改了口,“你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用心做的。”
“對對,我也會。”
“我也是。”
夏荷開了頭,其他幾人也都紛紛效妨。
“我們都會好好做的!”如花誠懇的說。
冬梅雖聽不大懂施錦秋的話是什麼意思,可是聽到幾個姐姐這麼說,便也附和著說自己一定會認真努力之類的。從知道小公子就是施錦秋開始,她心裡就對這個亦男亦女讓自己的人生發生天翻地覆變化的人産生了一種奇怪的景仰之情。
施錦秋點點頭,又交待了她們幾句之後,便讓柳芸去找王月如過來教她們幾個。柳芸才離開,一個嬌小的身影就從門外走了進來,因著手裡拿了東西,以至於走路都有些費勁,搖搖晃晃的,看起來好像隨時都會跌倒的樣子。
秋菊站得離門口最近,一看到這副情形,連忙過去幫那人一起把東西搬了進來。
“謝、謝謝!”
“不客氣。”
待東西擺放好之後,那人抬起頭來與秋菊道謝,看到站在那裡一身白衣似雪的施錦秋之後,忙揚起了笑容對著施錦秋行了個禮:“小公子您怎麼在這裡,是不是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忙?”
她對這個製作間裡的每一樣東西都很熟悉,因為之前她就是幫施錦秋整理研磨原料的人。不過這段時間她被吳媽調去做了別的,來這裡倒是少了。
施錦秋淡淡的點點頭,看起來有些清冷寡淡的樣子,與之前面對如花似玉時的樣子判若兩人。
“你的臉怎麼了?”她驚奇的問。
彩兒這才猛的想起什麼似的,連忙伸手捂住了左臉頰的一片紅印記,眼神慌亂的來回轉動好幾下,盡力維持著臉上的平靜說道:“沒、沒什麼,就是剛才搬東西的時候沒看清路,不小心被撞了一下。”
“可是我怎麼看你臉上這個不像是撞的,反倒像是……”冬梅翻著眼白想了一下,“哦,對了,像是巴掌印啊!”
彩兒的臉色更加難看起來,幾乎是沖冬梅吼道:“你一個小丫頭知道什麼,盡瞎說!”
“我沒有瞎說啊,上次記得看到有個人被別人扇了臉,就是這樣發紅的啊……”冬梅不解的看向如花,像是在尋求她的肯定。
施錦秋在如花之前搶先說道:“你指定是看錯了,在這裡誰能打她?”
“對啊,作坊裡都是一起做工的姐妹,怎麼可能會是巴掌印呢。你啊,日後說話可要注意著些,別總是開口就來,說出口的話好歹也得過一下腦子不是?”
如花從施錦秋的臉上看出些端倪來,雖不知道她為什麼要那麼說,畢竟這個叫彩兒的姑娘臉上那個印記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巴掌印了,她仍是配合的拉過冬梅將她數落了一頓。
“可是……她……”冬梅還想再說什麼,如花卻不給她機會,硬拉著她,將帶到一旁,指著幾樣自己認得的藥材跟她說了起來。
施錦秋見狀,輕輕彎起了嘴角,眼睛在看到彩兒的臉時,嘴角彎得更深了,只是眼裡的笑意卻少了。
晚上,施錦秋從後院回來已是亥時末快到子時了,可是卻看到鄧鳳聆屋子的燈仍亮著,她走過去敲了敲門。
“娘,您怎麼這麼晚了還不睡?”門一開,她便走了進去,看到屋內的桌上放著幾塊布,旁邊是件縫了一半的衣裳。
鄧鳳聆開完門重新坐回到桌前,拿起衣裳接著縫了起來。“娘年紀大了,睡不著。現在天氣漸冷,想著給你們兄妹兩做兩件衣裳。”
施錦秋坐到她旁邊,拉住她的手。鄧鳳聆的手很冰,像是冰塊似的,讓她整個人都為之一震。她將鄧鳳聆的雙手捂在自己手心,哈了口氣慢慢的搓著,臉上全是心疼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