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心蘭一臉愁容的坐在那裡,看著自家老爺鐵青的臉,有心想要說點什麼安慰下他,卻又怕戳到他的痛處,不知道該說什麼。
馬慧君沒有徐心蘭那份心思,只沉默了一會兒,便再也忍不住了。
“老爺,你說那個皇上他是怎麼回事啊,憑什麼拿了這麼塊匾,就把咱們的風車製作圖給要了去啊?而且還不準咱們再製風車售賣,那豈不是要斷了咱們的營生!”
“可不是,這匾即不能當銀子花,又不能當飯吃,她是真不知道拿這東西回來有什麼用。”有人起了頭,徐心蘭便也搭了腔。
施旭熙看了眼馬慧君和徐心蘭,有些不悅的說:“娘,三嬸,話也不能這麼說。這匾雖然是死物,可它是皇上禦賜的,那可是莫大的榮耀啊,怎麼拿吃喝與之相提並論。”
他畢竟是讀書人,心裡對皇上和朝廷懷有幾分敬畏。
被自己兒子說教的馬慧君抿了抿唇收住了聲,可是徐心蘭卻不大願意了。她可是他三嬸,哪裡輪得到他來教育自己。
“我說大侄啊,你是成天都在書院裡待著,家裡吃穿用度各種開銷都操不著那心,才會這麼說。你也不想想,咱們一大家子裡上上下下多少口人,裡裡外外多少事情,哪一樣不用花錢?哪一樁不需要銀子?沒有銀子咱們餓都餓死了,還要這匾來做甚?”
徐心蘭的話說得毫不客氣:“而且,我可是聽說了,皇上禦賜的東西那可怠慢不得。得找個地方供起來,早晚三柱香的供著。你說,錢沒了不說,咱們還得這麼一祖宗,這叫什麼事啊……”
她說唱俱佳,就差動手錶演了。
“就算這些咱們都不提,咱們就光說說眼前的事好了。咱們府上接了那些風車的訂單,現在沒有貨可以交,可是要賠償的。咱們哪裡來的那麼多銀子去賠啊?就算是拿這匾去當,也當不回幾個銀子吧。”
“三嬸,你話可不能亂說。當禦賜之物被發現可是要砍頭的!”施旭熙嚴厲異常的說。
他剛才不過說了一句話,可是徐心蘭就駁了他這麼多句,他心裡著實不快,因此說出口的話語氣也加重了些。
徐心蘭一愣,想要再開說話,卻聽到自家兒子也站了起來,說道:“娘,大哥說得對。這禦賜之物非比尋常,不可怠慢褻瀆,日後這種話還是不要說的好,免得被有心人聽了拿去做文章。”
施文軒雖然年僅十歲,可也畢竟是念過書的,知道的比徐心蘭要多,說起話來也頭頭是道。徐心蘭聽他這麼說,這才有些不情不願的住了嘴。
“唉……原以為咱們可以趁此次機會大賺一筆的,可是現在倒好,銀子沒賺著不說,還得倒賠幾千兩……”施奕覺得自己的頭發都要愁白了。
施旭熙有些吃驚:“要賠這麼多?”
“可不是,這事說起來還都怪大哥你不好,當初我就說不應該接那個單,可你非要接,現在可好,沒有貨,咱們就要賠得傾家蕩産了!”
徐心蘭一聽他們要賠得傾家蕩産了,眼珠子一轉,忙說道:“其實,說起來這件事情都是大哥一個人的錯,當初若是不他執意答應了這筆買賣,現在又怎麼會需要賠那麼多錢呢。要我說,這件事情跟我們家老爺無關,大哥若真的當自己是一家之主,就得把這個責任擔了起來。不要讓我們這些無辜的人也跟著受害。”
她的話一出,施奕頓時氣得臉都綠了。施坤一開始還有些不願意她說這種話,可是轉念一想,可不就是這麼一回事。明明是他大哥的錯,沒有經過他的同意就接了單子,現在憑什麼要他也跟著賠錢。
要知道這麼一筆錢賠出去,他們兩家就連一文錢都別想剩下了。
“大哥,你弟妹這是話糙理不糙。咱們好歹是兄弟,與其兩家人一起敗落,不如你就行行好,放弟弟我一馬,給我們一家六口留一條活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