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不小心,她被自己的口水給嗆住了,頓時彎腰大笑變成了拍胸大咳。蘇平之見她咳成這樣,伸手替她拍了拍背,想要讓她順口氣。
可誰知他的手掌才碰到施錦秋的背,她竟像是受到了什麼驚呀似的,猛的往旁邊彈跳了開來,眼裡的驚懼在看到蘇平之的時候被收了起來。
“你……沒事吧?”蘇平之默默收回自己拍在了空氣中的手,佯裝無事的問道。
“沒、沒事,時候也不早了,你慢走,我先回去了。”
蘇平之愣愣的站在那裡,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邁著有些僵硬的步子離開了自己的視線,他都沒能明白剛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兩人之間才生出來的輕松包圍一下子又消失無蹤了。
施錦程正好打算出門,就看到施錦秋慘白著臉回來了。
“我還想說你怎麼這麼久了還不回來,正想去找你呢。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沒事。”她匆匆應了這句話,就往自己屋裡走去。留下一頭霧水的施錦程獨自站在院子裡,像個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施錦秋回到屋裡就馬上把門鎖了起來,背靠在門上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她的眼眸微垂,長長的睫毛蓋住了眼底的神色,只能從她臉上沉凝的神色來判斷她此時的心情不大好。
剛才蘇平之的動作,讓她一下子想起了孫淮彥。上一世,孫淮彥每一次對她的折磨,都是從她的背開始的。他喜歡像對待一件藝術品一樣品嘗和撫摸她的背,而每次折磨完之後也最喜歡摟著她,雙手在她背上流連。
若是她表現出一絲不願意,就會換來他更加殘暴的對待。
施錦秋慢慢抬起頭,走到梳妝臺前,開啟抽屜拿出了那封昨天夜裡突然出現在她桌子上的信。與其說是信,不如說紙條更為恰當一些,因為紙上面只有七個字:離蘇平之遠一點!
沒有署名也沒有落款,可那龍飛鳳舞的字跡哪怕是重活一世,都依然還刻印在她的骨子裡。
孫淮彥,他為什麼要給她寫這樣一封信?
還有之前他突然大發慈悲的從縣衙大牢裡將她放出,前幾天又跟著施文姍過來清居幫她,這些事,每一樁都是那麼的莫名其妙。
對於兩個根本就沒有交集的人來,他的這些舉動未免有些太奇怪了。若是他還記恨著她之前在山林裡對她做的事情,他這麼做,就顯得更加奇怪了。
好像無論怎麼樣都說解釋不通孫淮彥的這些舉動……
或許,只有親自跑到他面前去質問他為什麼要這麼做,她才能知道原因。
可是,她卻一點都不想再見到他,無論他是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孫淮彥。
施錦秋憤憤的將信紙揉成一團扔到地上,用腳重重的在上面踩踏。想想,又彎下腰將它撿起,湊到燭火上面將它點燃。
信紙一下子就燒了起來,她的眼裡因為信紙的燃燒而有火光跳動。看著逐漸化為灰燼的信紙,她的心情逐漸沉定了下來。
窗外的夜色正濃,月亮的銀輝透過窗戶落在桌上,給桌子鍍上了一層晶瑩的光澤。施錦秋坐了下來,目光像是透過桌上的月光看到了不知名的地方。
對於她這個已經死過一回的人來說,沒有什麼是值得她懼怕的。而孫淮彥為什麼要這麼做,她遲早也會一點一點的弄清楚。
她在心裡對自己說道。
兩天後,鄧鳳聆的身體已經全好,這日一大早,因為夫子要檢查功課,所以施錦程早早的就走了。施錦秋收拾完之後便也趕著出了門,打算去學院裡旁聽一會兒。
雖然她已經好幾天沒去學院了,不過每日晚上施錦程回來都會將今天夫子在學院裡講的課同她講一遍,所以她倒是不害怕自己跟不上夫子的進度。
只是才走了兩條街,還沒到書院呢,前路就被兩個人給攔住了。“我們老爺讓你走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