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錦秋回到清居的時候,天色已經大暗,替她開門的是柳芸。柳芸一看到她,就嘰嘰喳喳的說上了。
“小姐,您怎麼才回來啊,夫人都著急了。”
“我哥回來了嗎?我娘呢?”
“公子早就回來了。”柳芸說著,朝著院裡的方向看了一眼,小聲的說,“夫人正在廳裡上火呢。”
“為什麼上火?”施錦秋不解。
“那邊的大夫人和三夫人剛才來過了。”
“她們來幹什麼?”
施錦秋突然想到了什麼,而柳芸接下來的話也證實了她的想法。
“還用說嗎,他們施府現在揚眉吐氣了,連縣老爺都跟大爺三爺他們稱兄道弟了。聽公子說縣老爺說他們為定安縣的繁榮做出了貢獻,是什麼定安縣民眾的榜樣,大家學習的楷模,不僅給了賞錢,還給他們送了一塊親自題詞的匾額。還定安縣之光,我呸!也不想想那風車圖是誰給他們的,現如今他們倒好,憑白撿了個便宜還跑到咱們夫人面前來耀武揚威了。”
果然如此,跟她想的差不多。
施錦秋沒有說話,徑自往廳裡走去,柳芸氣不過,仍在一旁抱怨著:“小姐,當初您就不該把那風車圖給他們,看他們現在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樣兒奴婢就來氣!”
“爬得高未必就是好事。”相比柳芸的憤憤不平,施錦秋的樣子簡直不要太淡定。
其實施錦秋也不是不生氣,只是她知道就算她生氣也沒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就算她生氣也沒用。而且以她對那個賈松源的瞭解,他是絕對不可能會平白無故做這種無用功的。給施府的這些榮耀說不定只是一個開頭,誰也不知道等著他們的結局是什麼。
“怎麼不是好事,我看好事都讓他們給佔去了!”施錦程聽到她們兩人的說話聲,從廳裡往外走了一步來到施錦秋身邊,“妹妹,你當初不是說不出三日,大伯母和三嬸就得把從你那訛走的那幾兩銀子送回來的嗎?現在三日都過去了,不但銀子沒送回來,他們還平白無故得了那麼多賞賜!”
施錦程越說越生氣,到最後實在氣不過了,往旁邊的門檻上踢了一腳,卻又痛得他自己直跳腳,看得施錦秋又好氣又好笑,不知道說他什麼好了。
“娘可也是為了秋兒將風車圖給了大伯和三叔他們的事情生氣?”施錦秋來到鄧鳳聆面前小聲的問道。
“你給我跪下!”鄧鳳聆的眼裡滿是氣憤,其中還夾雜著一絲失望。
施錦秋不解的問:“為什麼?”
“你還問我為什麼?”鄧鳳聆深吸了一口氣,“我平日是怎麼教導你的?德智禮義信,德字為首。你怎可拿一張有問題的風車圖去陷害你大伯和三叔呢?他們怎麼說都跟咱們是一個宗親,你這麼做,豈不是陷我們一房於不仁不義之地?”
她字字珠璣鋒利,恨不得能讓施錦秋一下子就認識到自己的錯誤所在。
然而施錦秋卻是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撇了下嘴,說道:“他們自己也沒好到哪裡去,若是他們稍微有點仁義之心,就斷不會接受咱們給予的東西,自然也就不會有他們所謂的上當受騙的事情了。”
“你還敢頂嘴!”鄧鳳聆對著施錦秋揚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