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賠、賠錢?!”施錦程又驚訝又覺得好笑,還有一絲莫名其妙和離奇的憤怒,總之心情就是十分複雜,“你們這個風車圖還是我妹妹讓給你們的,現在竟然要讓她賠錢,你未免也太搞笑了吧?!”
他看著徐心蘭的臉,明明還是那個三嬸,卻覺得有些陌生,這並不是他以前的認識的那個三嬸。
施錦秋看她剛才的樣子,雖然心裡想過她會這麼說,可是真的聽她說出來,卻仍是有些吃驚。一個人得多無恥,才能像她這樣過河拆橋翻臉不認人啊!
忽的,她又輕笑了一聲,滿是自嘲。這件事情跟上一世她對她的所作所為比起來,根本就不算什麼。而她,竟然還對他們有所期待,竟然會以為她看到自己還是個孩子的份上會網開一面,或者看在她搬出施府才幾天的份上不跟她計較。
她的笑聲讓馬慧君和徐心蘭的注意力都落在了她身上,她的眼裡閃過淡淡的嘲諷與譏誚,小小的年紀站在那裡不卑不亢毫無懼色。
“三嬸,我剛才……”
“呀,別叫我三嬸,我可受不起。你們當初可是白紙黑字寫得清清楚楚,從施府離開之後就與施家沒有一點關繫了。還有這風車,你可得搞清楚,你們不是白給的,我們是拿了東門口的房子跟你們換過來的。”
施錦秋才開了個口,徐心蘭就迫不及待的打斷了她,一字一句的撇清跟自己的關系。施錦秋心想,這樣也好,她們現在把關系摘得越清楚,以後他們遇到事情,她也好放心的袖手旁觀。
不同於她的鎮定,施錦程簡直要氣炸了,他怎麼都沒想到徐心蘭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們好歹也算是親戚一場吧,他以為那張契約最多也就斷了他們跟施府之間金錢上的關系,卻沒想到她連他們之間的親戚情份也一併給斷了。
“你、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怎麼不想想,東門口的老房子才值幾個錢,我們給你們的風車圖,那可是實打實能賺錢的東西……”
“那又如何,不管賺不賺錢,給了就是給子。白紙黑字,我們可是有證據的!”
有一種人,稍微有點錢整個人就會飄忽起來連自己姓什麼都忘了,施錦秋覺得徐心蘭就是這要的人。她伸手拉了下還欲開口替她爭辯的施錦程,冷著聲音問道:“那不知依你的意思,是想讓我賠多少呢?”
“多了你也賠不起,就五十兩吧。”
“五、五十兩?你怎麼不幹脆去搶!”施錦程大驚失色,抬腳揣了一下地上的木塊,“看看你們的東西,不過才輕輕撞一下就爛成這樣,我看連五兩銀子都不值!這麼不結實的東西,買回家也只能當擺設。不對,給我當擺設我也不要!”
他們幾人站這裡已經有一會兒了,周圍聚了不少圍觀的人。施錦程的話一出口,周圍頓時一片嘩然,議論紛紛起來,全都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聽得徐心蘭把眼珠子一瞪,嚷道:“你胡說什麼呢!這個風車,我們是請的定安縣最好的木匠做的,怎麼可能會質量不好!”
“既然質量那麼好,又怎麼會摔一下就散架了?”
眼見圍觀的人越來越多,馬慧君推了推徐心蘭,小聲說道:“算了,咱們回去吧,別叫外人看了笑話。”她倒是不怕別人看笑話,只是怕再跟施錦程扯下去,不知道這個小子嘴裡還會吐出什麼話來。
到時候把他們家風車的名聲給毀了,就得不償失了。
徐心蘭卻不願意就此作罷,哼了一聲:“怎麼能算了,打壞了東西就要賠錢,這個理兒就算是去了官府也能說得通。”
言語之中的威脅意味已經很明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