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有些好笑的搖了搖頭,覺得自己的想像力未免也太豐富了一點。這個問題沒有困擾施錦秋多久,因為她們很快就到達了觀音廟。
觀音廟是定安縣裡最大的一個寺廟了,廟裡香火鼎盛,從早到晚都開著門,人們想什麼時候來上香都行。可是即便如此,當廟裡的住持看到這麼一大早來上香的竟然是個十歲的小姑娘時,仍不免驚訝得瞪大了眼睛。
施錦秋倒是一派鎮定,先是買了香,進了廟,給廟裡的菩薩拜了拜,又添了些香油錢,然後才找上了住持。她從懷裡掏出一塊玉佩放到住持手中:“這塊玉佩是我已故的一個朋友的,我想請您幫我誦一段經。”
住持接過玉佩,什麼都沒問,拿進了內堂。
倒是柳芸你只麻雀似的在她旁邊不停的問東問西,問她那個玉佩是哪裡來的,什麼朋友,又為什麼要念經,施錦秋隨便找了兩句話把她給填塞過去了。
破舊的茅草屋裡,一個少年模樣的人正安靜的躺在上面,他雙目緊閉,臉色慘白,嘴唇幹裂,身上還布滿大大小小經過處理的傷品。
整個人看起來死氣沉沉的樣子,沒有一絲生氣可言。可細看過去,他的胸膛又似乎在微微起伏著。他的神情很寧靜,躺在那裡就像是睡著了一般。
突然,放在身體兩側的手指像是抽了似的動了一下,便又歸於沉靜了。讓人忍不住懷疑剛才那一下是不是眼花,看錯了。
孫府裡,若大的一個書房裡徹夜亮著燈,窗戶上映著的人影已經在那裡坐了一整夜了。不知道過了多久,書房的門被推了開來,一個婦人端著一盅參茶走了進來。
“老爺,您喝杯參茶吧。”郭月邊說,邊把參茶倒進杯子裡,遞到孫洪興面前。孫洪興接過茶杯,吹了吹放到嘴角,又嘆了一口氣,把茶杯放到了桌子上。
郭月見狀,也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老爺,您這樣不眠不休的,彥兒也不會回來了,您還是去休……”
“啪”的一聲,孫洪興一巴掌重重的拍到了桌子上:“誰說他不會回來了!”看到郭月慘白了的臉色,後又說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記恨我當年做的事情,可是現在,他是咱們的兒子,兒子不見了,難道你這個做孃的就一點都不擔心嗎?”
“對不起,我……”郭月還想再說什麼,可是張了張嘴,卻始終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
施錦秋把唸完經的玉佩拿了回來,去了城外的山上,找了個僻靜的地方埋了起來。然後又在那裡燒了些紙錢之類的東西,看得柳芸心裡又驚又懼,一張小臉變得慘白。
從山上下來的時候,哆嗦的問道:“小、小姐,您……您為什麼要這麼做啊?”為什麼她怎麼看,她家小姐怎麼像是在祭祀著某個人。
這種感覺,實在太慘人了。
“什麼都別問,”施錦秋看了她一眼,“今天的事情,跟誰都不要提起。”那件事情,就這樣讓它隨著玉佩一起被埋在地底下吧,施錦秋在心裡想著。
柳芸雖然不知道為什麼,可是既然是自家小姐要求的,她自然是答應了下來。
急於下山的兩人誰也沒有注意到,在她們的身後,一道人影鬼鬼祟祟的往埋著玉佩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