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話，不要任性。”月水道，“離開這裡，離開江湖，去過你想過的日子，這裡是江湖，總有一天……月家也會沒落、消亡，你是一個比姐姐還要善良溫柔的人，姐姐不想你面對那種場景。”
“所以，趁現在，趁著江湖還不是你的全部，離開吧，帶著十七妹一起。”月水腳下突然不穩，幸好被葉晨生接住。
月水回頭看了一眼，幸好那種笑容依舊在臉上。
“謝謝，你終於肯主動抱住我了啊。”月水道，“知足了……”
“不值得。”葉晨生道。
“俗不俗。”月水道，“就不會說別的了嗎？”
葉晨生喉嚨滾動了一下，就終究是什麼也沒說。
“弟弟，你先走，我還有話……想對晨生說。”月水道，盡管視線一直停留在葉晨生臉上，“給我和他一點時間，好嗎？”
月邪不答，只是背過了身去，慢慢地，一步一步走著。
“晨生，我愛你。”月水輕輕的道。
葉晨生點了點頭：“我知道。”
“不，你不知道。”月水依舊笑著，“還記得那座山嗎？爺爺住的那一座。”
葉晨生道：“嗯。”
“你走之後，我每天都會去到那裡，對著山外喊一句，喊一句葉晨生我愛你。”月水眼睛閉了許久，“晨生，那種既想要又害怕被你聽到的心情，你知道嗎？”
葉晨生不答，眼角卻不知為何多了一點水滴。
“今天是最後一次了啊，也不怕被你聽到了，晨生，我愛你，一見鐘情，至死不渝。”月水再次閉緊雙眼。
葉晨生什麼也沒說，也什麼都沒有做。
然後，許久，月水就睜開雙眼，看著葉晨生朦朧的雙眼，努力卻已經舉不起右手：“晨生，不要哭，我和萋萋，都不喜歡愛哭的男人。”
“你們月家真的好厲害，這種事情也知道嗎？”葉晨生開口，卻道。
“就不怪你不會說話了……”月水的聲音越來越微弱，“今天可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最後一天，我做到了一直在笑，對嗎？”
葉晨生不敢說話，再次點了點頭。
“那麼，就只剩下死的美麗一點了啊……”月水的眼睛閉上，最後一次，“為愛而生，為恨而絕，愛恨不息，生死不絕，月之幻術，花幻……”
空中就飄起了滿天的花雨！而在這花雨中，月水的身形也慢慢地變得虛無。
遠處，月邪的淚水越來越急，雙手上捧，抱住了突然出現的月水。
然後，月水的眼角，就多出了一道長長的廊。
他看不見了，終於可以哭了……
花雨不斷，直到完全被雪花替換。
葉晨生和張佳媛就一直跪在那裡，如同被這飛雪靜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