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九章
如果沒有戰事,爍鎮的白天比夜晚更加的安靜。
這份安靜襯托出的不是莊嚴也不是肅穆,這份安靜出現在這裡只會讓人覺得可怕。
特別是對著那一座座不埋屍骨的墳。
可就有人覺得這種可怕的安靜也是幸運的,軍中不缺熱血男兒,但喜歡生死關前忘川河流聲的細膩男兒也不在少數。
就比如雲鶴。
“怎麼,鶴兄今天不教我酒,也不教我茶,是要教我賞花了嗎?”葉晨生看著正在撥弄花草的雲鶴,開玩笑道。
“還不是因為有你,唐國的軍隊不敢過來,我沒事情做,只好侍弄花草。”雲鶴抬頭看了葉晨生一眼,接著又低下頭去看那花,“說實話,比起我,好像你更適應這種生活。”
葉晨生不置可否,自己找了張椅子做下,也不用招呼。
在這裡不過生活了幾天,葉晨生便好像已經十分熟絡。
“可能,比起我,你更適合這種每天飲酒品茶,賞花逐月的日子。”雲鶴將月季從盆中掐下一朵,然後自己又搖了搖頭,“當是我亂想吧,畢竟你又沒有過過這種日子,適不適合我又怎麼可能知道呢?”
“你倒不是個真心愛花的,愛花的人不會在它謝掉之前毀掉它。”葉晨生不理雲鶴,反而道。
“不在它最美麗的時候摘下它來,難道讓它枯萎自落就好了嗎?”雲鶴道,“每個人愛花的方式都不相同罷了。”
葉晨生笑了笑:“說的也是,月季花可不是什麼好養的花,你能讓它在這戰場之上盛開,也說不得不愛。”
“你也知道月季難養?你養過花?”雲鶴好奇的問道。
葉晨生笑笑,不答。
他只不過是想起了柳墨茫茫,他的母親,那個能讓花朵在極北雪域都盛開的人。
如果不是出現了那種事情,想必自己家中園中的花……
罷了,都過去了,最喜歡去看那些花的漠柯姐都已經……
“報,將軍,不好了,東悅長公主她,她自盡了……”
就突然將葉晨生從回憶中強行喚醒,也驚落了雲鶴手中的花……
“我在邊關,不能擅離,所以……”看著翻身上馬的葉晨生,雲鶴道。
“我知道。”葉晨生回答,“也知道你喜歡她。”
雲鶴苦笑了一聲:“那又如何,她終究……”
“你連再送送她都做不到,甘心嗎?”葉晨生問道。
雲鶴不答。
“是不是很恨我?”葉晨生又問。
“是。”雲鶴道,“可我什麼也做不了。”
“如果你早一天說,或許會……”
“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或許!”雲鶴突然非常大聲的道。
然後便是再一次深深地沉默……
“別再做什麼傻事。”葉晨生補充了一句,然後催動了座下的馬。
多說無益。
“像主動進攻唐國軍隊這種錯誤,只要是個正常人,就不會犯第二遍……我不會再拿安國的百姓開玩笑,那是她最愛的東西。”雲鶴低頭,似是自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