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著急了,猛地張大了口,卻再也未來得及閉上。
是的,再也未……
她死的時候眼睛是睜著的,好像寫滿了悔恨與不甘,又彷彿盡是解脫,又似是在詰問,到底是什麼使她變成這樣的啊!
是什麼……什麼呢?
“這餅?”男人問了一句。
和仁什麼也沒說,爬過去,用手合上了女人的眼睛,然後背過身向屬於自己那個髒亂的角落爬去,他都忘記了自己會走,或說自己無法在這種壓抑中站起來。
他一轉身,就有一個人沖上去一把搶過女子手中的餅一口吞下,而反應慢的幾人並未罷休,而是一擁而上,把餅又是從那人嘴中打了出來,再一陣哄搶……
這是他的命運啊,他到底做錯了什麼?
這種錯誤的來由究竟是什麼……莫名其妙的,發現自己生活在一個只能由傷害他人來保護自己的世界,這是為什麼……可他們不得不這樣,如男子說,這是命運,非要找一個理由的話,因為他們對一切無能為力……因為世上能被接受的人是定量的,而他們在這個量之外……因為他們成不了那些的工具……因為他們不被保護卻仍舊要生存。
和仁爬回去,安靜地坐好,那深入骨髓的黑暗像一張巨網困住了他,令他無法逃避,又像是一隻野獸將它吞進了口中,他恐懼,卻無法逃離。
一夜未眠,兩夜未眠……三、三夜……
餓,好餓,和仁幾乎看不清眼前的東西了,空腹感陣陣淹沒著他,三天內,他拒絕和這裡的人的共食,這裡的人的食物是用人肉做的,他們吃了那個女人!
“喂,小子,怎麼,忍不住了嗎?”男人適時地出現在了和仁面前。
“嗯,餓……我,好餓。”和仁幾乎要暈過去。
“那你還是不想吃東西?”男人問。
“想,但不能吃,你們的東西。”和仁答。
“那再忍忍吧,再忍一會兒你就會睡著,然後再醒來再睡著……直到餓的肚子也不再有力氣叫,那你也就離醒不來不遠了,如果中途你一次也沒有去改變的覺悟,那你就會成為我們新的食物。”男人的聲音充滿了魔力,將和仁拉向永無的黑暗。
“只是可惜了……連墮落都沒有墮落就過去了的,這為人的一生……”
“連、不曾墮落,都算是可惜了人生嗎?”是了,對這裡的人而言,墮落的確是活著的標誌與必要呢。
和仁無法去想,也已經無力去想。
“餓、好餓,給、給我……”他終於無法忍受,循著一股香味尋去,缺發現這香味就在眼前。
“餓……吃的,給我,給我……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