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四章
身下那麼一點點的地面也在相繼坍塌,可如她所言,她沒輸,她身上的任何一寸肌膚,都沒有超出場地之外。
“下去,我不想再動手了。”不知為何,面對著這個女孩兒,徽羽九日竟産生了一絲畏懼。
“你試試。”她笑著回答。
深吸氣,徽羽九日一腳踢出,不用力,卻著實踢在了柳墨九雷身上。
“咔、咔!”場上的地面幾乎裂盡,柳墨九雷也順勢到了徽羽九日所在的場地,人們也終於明白了柳墨九雷將手狠狠扒住場地,不,將十根手指嵌入土地的原因,因為那樣,只要指頭不斷,她就不會從臺上掉下去!
“最後一次,下去。”徽羽九日道。
柳墨九雷身下的土地微微發紅,她努力了一下,可沒能站起來,只能繼續笑:“你試試。”
一腳踩在手上,卻只聽得一聲輕哼。
“住手,我們認輸了。”柳墨家的長輩終於看不下去,大聲喊道。
卻遭到了柳墨九雷的拒絕。
“不,我沒輸!我還可以堅持,你憑什麼替我認輸?我現在可不是你們的柳墨九雷,我是我自己,是柳墨累累啊,柳墨累累不允許自己失敗。”她大叫著,卻絲毫沒有力量。
她輸了,她知道自己輸了,無論她多不想承認,可她的確輸了,柳墨累累任性的時間到了,她已經到了不得不做回柳墨九雷的時候了,可她不甘心吶,真正的自己好不容易出來一次,卻是一個失敗的結局,她怎麼能甘心?
“你輸了。”輕柔的話語在耳邊響起,下一刻,她已經被柳墨家的長輩抱起。
“累累,我只當你的委屈,也知道你的不甘,我們每個柳墨家的人都經歷過這樣的掙紮。”那個長輩道,“可這就是命啊,無論你多麼想躲,它都會在你無論怎樣都會看到的地方等你,別人或許不知道,難道你我還不知嗎?所謂的先知,所謂的柳墨,根本就不是什麼信仰,而是一種理由,一個可以讓我們逃避開自己糯軟,可以繼續堅持下去的理由,承柳墨之名時,我們就以承受了這代號般的宿命,不是嗎?”
她抱著柳墨九雷,飛下臺去:“所以,我們要學會,無論發生什麼事都可以笑,這一點你做的很好,而另一點,就是無論發生什麼,我們都得學會妥協,因為固執只會令人受更重的傷。”
柳墨九雷趴在長輩懷裡一言不發,也不管自己已經是一個大姑娘了,是啊,任性、固執會令一個人受傷,不知回頭就會受更重的傷,甚至傷及她的家人。
所以她不敢任性,所以她不能任性,所以她……因為她不知,不知自己如果任性下去會有一個怎樣的未來,不僅對自己還有對家人。
所以,即便她自信有了可以突破天命的力量,她依舊要按天命生活,因為那幾個字,那兩樣東西,那無法割捨的愛與責任。
所以,她還是柳墨九雷,從多少個柳墨累累的夢中醒來,她都得告訴自己,我,是柳墨九雷,是母親的女兒,是家族的傳人……柳墨九雷的天命,柳墨累累破不得、任性不得!
“我認輸。”她終於說了,而後淚流不止。
這不是柳墨累累哭的,是柳墨九雷哭的,為一個,分別了,可能永遠不會回來的,名為柳墨累累的人而哭。
吐了口氣,眾人接受了這令人“心安”的結局,有些人甚至有一點兒羨慕,因為柳墨九雷是女人,所以她至少還可以哭。
“九雷有傷,晚宴就不參加了,望徽羽家的各位原諒。”柳墨家的長輩道,“若無事,我就帶九雷先下去了。”
“嗯,無妨,待會兒我請個太醫給她看一看,晚飯我會親自找人送到二位的房間。”先前主持比賽的老者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