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事實上我是在人世間的!”冰女頓了一下,“還記得流紋的帝之四無嗎?”
群臣一愣,卻異口同聲的答道:“沒有看破生死,所以守護每一個需要守護的人;沒有拋卻情義,所以時刻銘記責任;沒有失去夢想,所以憧憬每一份努力;沒有問心無愧,所以失去一切也要一意孤行。”
“即使失去一切也要一意孤行,你們,做得到嗎?為了北土,或者,僅僅是為了身為北國人而存在的意志與責任,僅僅為了悲劇不再發生,僅僅為了守護自己所愛的人!”冰女說完,不等群臣回答,便背過身來,將頭朝龍椅猛地一磕,印出星星血痕。
“我冰女不求流芳百世,但求無怨無悔!既居此位,定傾畢生之力行應盡之職,直至賢人另出,也可從手中交出個無愧的北土!”
“臣等,願為北土灑盡鮮血,願效忠於北土萬世!”不知何人帶頭,繼而群臣齊喊。
冰女一笑,這是許多人印象中冰女的第一次笑,也是唯一一次,可那冰晶,是何時掉到地上的呢?
“宮主,我終於明白了,明白了你,還有你的一切……真是個吃力不討好的活兒啊,還這麼累人……好好休息,下輩子還生在北土,定不會讓你再如此累的,定給你安穩平靜的一生。”
“愛的多,付出的也便多吧,可是,和宮主一樣……”
拂袖而起,乾坤朗朗。
“我無悔……”
雪蓮天山,雪瑩早已被送入了雪山天池,可這次毒發的猛烈,一時也好轉不過來,葉晨生懶得清閑,在壁宮,正對著雪柱。
上面有一個六邊形的空洞,放下落雪令,則天山雪落。
且另說,天山宮主新亡,冰女不歸,雪瑩不醒,醫聖無蹤,一時雪蓮天山竟沒有了主事的人,終於出來幾人安撫一頓,才令雪蓮天山風停波息,這幾人,一人持有天山醫聖留下的室子落雪令,暫任室宮宮主,名為玄英將春,一人名為玄英風動,最後一人,是雪蓮天山的老一輩兒,本來不欲再管事,實在鬧到不行才站了出來,名為音落唯慕。
葉晨生也不理這些,只是自在的療傷。
“流紋公子,徽羽公子邀你一敘。”門外忽有聲道。
“知道了,就來。”葉晨生將落雪令放在柱前,走了出去……
雪山天池旁,雪瑩已穿好衣裳,卻依舊未醒,靜靜的躺在石上,徽羽十日是她名正言順的丈夫,此時正陪在她的身旁,輕念。
“瑩,我知道,我們之間……罷了,我們都長大了,再也玩不了你當娘我當爹的過家家了……錦魚玉我們各留一隻,留個念想,可不許扔了哦。同心結就送我吧,作為報答,我給你這個,知道這是什麼嗎?是火珠,來自地下,可以解你的雪毒……是不是怪我自私,不早拿給你,因為給了你啊,我的火毒就再也無法解了……不過,我還是決定拿出來,就如我跟葉晨生所說,我只是想永遠的守護你……乖,張嘴。”
卻見徽羽十日猛地將火珠吞入,然後吻上雪瑩的唇……
“等你醒來,我們能不能再玩一次過家家,如果覺得好玩,我們就把它當真好不好?”
徽羽十日走了開來,嘴角有笑,可雪瑩分明昏迷著,為何眼角含淚。
世事弄人,傷盡痴心。
葉晨生微合雙眼,吹響毒蕭,那音響之際,無數人影閃過,分明不會吹,卻無法放下!
那蕭聲不成曲調,卻悽涼婉轉,卻……
如泣如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