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八章
“滅兒！”水如藍沖出人群，抱住徽羽十日。
“娘，你怎麼來了。”衣衫淩亂，鮮血染紅著徽羽十日的面龐與衣襟，他努力的睜開眼，露出一個微笑，想讓母親不要太擔心，可紅紅的牙齒又使得他的所有努力變得無濟於事。
“你怎麼這麼傻啊！”水如藍泣道，難以想象，她是如何一個人從後堂的保護圈裡逃出來，透過刀光劍影來到這裡的，可一切又似乎理所當然，只因為現在躺在她懷裡的是她兒子。
“娘，讓開，讓我站起來。”徽羽十日輕聲道。
“不要，滅兒，你受傷了，太醫，太醫！”水如藍大喊著，可這亂嘈嘈的院內，去哪裡找一個懂醫術的人呢？
“娘，不要哭……你兒子長大了，應該去面對風雨了……娘，現在，讓我一個人，讓你兒子一個人，站起來，好嗎？”徽羽十日道，“我不能永遠都躲在你的懷抱裡呀，我已經成親了，你說過，成親了就是一個男人了，就應該承擔起自己的責任了呀。”
“不、不……娘不許。”水如藍抱著徽羽十日的頭，是的，她不許，任何一個母親都不會許，都不會對自己流血的兒子無動於衷。
“放手！”卻是雪瑩大聲叫了出來，“他們都不怕死，那就讓他們都去死好了！”
她不明白的，不明白所謂的意志與責任，她現在只是痛恨罷了，不是痛恨過去，而是痛恨現在，她一手所促成的悲劇。
“娘！讓我站起來！”徽羽十日終於下定了決心，用力將水如藍推至一旁，在水如藍袖衫上留下一個刺目的紅印。
雙手撐地，徽羽十日，一點一點的站了起來。
他不好，葉晨生同樣也不好，那可是毫無防備的，後背生生的捱了炫落的一擊，而炫落的一擊，只比沉淪的一擊更強。
當日，他就是敗在了這樣的攻擊下，今日他捱了同樣的攻擊，可他卻不再允許自己失敗。
同樣搖晃著站起，葉晨生甚至連舉著白露的手都不穩起來，似乎劇烈掙紮了一番後，白露終於掉到了地上。
可兩個人即使這樣也一步步的走近彼此，然後幾乎同時舉起右拳一拳揮出，再雙雙倒退幾步，然後接著上前。
原本精彩絕倫的決鬥，現在已經變成了拳肉相交的意志之拼。
兩個人都差不多是到了極限，可誰都不允許自己倒下。
“住手，住手啊。”水如藍大叫著沖進兩個人中間，可兩個人都像沒看到她一般，雙拳從水如藍臉側掠過打在了對方臉上。
“不要打了，不要打我兒子。”她用力阻止著二人，可她一個弱女子能有多大力氣？她是文官的女兒，她連打人都不會。
可就算是這樣，在掙紮了半晌後，她還是沖過去拾起了白露，朝葉晨生猛地刺了過去。
“噗哧。”長劍透體而出，又猛地抽回。
葉晨生猛地停下腳步，他緩緩回頭，微笑著看了一眼水如藍，嚇得水如藍一下將白露掉到地上。
“你……很像我娘，謝謝。”
又終究是轉回頭去，對著徽羽十日道：“你贏了。”
身軀如山嶽崩潰，倒了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