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玉珏的墓,村裡人因為不知道她的身份,便沒有刻字,等著月風華來刻,而月風華覺得,自己不配去刻那字。
自己是她的什麼人呢?自己不過是一個罪人罷了。
“八百年啊,我不知道將會發生什麼,可是,我希望,會有一個有緣人,一個帶著天命錢來的人,幫我結束我所造成的一切……”
月風華燃起火,向裡走去。
“珏兒,對不起,我不能再陪著你了,你恨吧,是我不對,一切既然都因我而起看,自然也當隨我而滅,如果可以,下輩子,下下輩子,我甘願做你眉邊的一顆痣,尚可以與你久伴……我很想和你一起去啊,可是我不能,天大,人亦大,在我的眼中,你更是大於一切,可我不同,我小,小於天下,小於一切,所以,我必須做點什麼啊。”
月風華在火中獨自流淚,他想笑,並將那個笑留給玉珏,可他無論如何都笑不出來,每次去想起那些美好的回憶,就會痛的更重。
又怎能心甘情願的笑出來。
於是,跨步,入火,煉鑄,凝石,起霧,留顧……
葉晨生呆住,沒有一句話。
喬如荷道:“在那不久之後,巫帝就找到了月風華的孩子,將那些深仇大恨什麼的理論灌輸給他,再後來……”
“我不是一個會講故事的人,哪怕複述我都複述不完全。”喬如荷笑道,“抱歉,講壞了一個本來很好的故事。”
葉晨生不答,心中卻記起了霧月山的那石那霧……八百年,就算月風華等的真的是自己,自己又能做什麼呢?
還有真的有神嗎?葉晨生問著自己,他不知是否真的有神,就算有,怕是也不會留意這方天下吧……
見葉晨生沒有反應,喬如荷問道:“那我可以接著講下去了嗎?我父母的故事。”
葉晨生點了點頭,他的心智從今晚開始改變,並在進入京都之後逐漸凝實。
“當日,巫術重臨,花狼掠走了我的母親,我父親又怎麼肯善罷甘休,於是緊緊跟了上去。”
“他怎麼可能是花狼的對手啊,可是,為了不讓花狼有時間碰到母親,父親開始了自己人生中最難熬的時期,他開始挑戰花狼,不停的挑戰,前腳已經被打了出去,後腳便緊接著跟了上來的挑戰……父親一次次的站在花狼面前,或許花狼覺得好玩,想知道父親到底能堅持多久,也就在那裡一次次的等著父親。”
“花狼沒有殺父親,雖然巫術傳人整日說自己傲視天下漠視蒼生,可他們依舊是人,人便有心,花狼知道父親的身份,他知道父親的死將是一場血流成河的腥風血雨……”
“父親硬生生的撐了三個月,有意無意,花狼竟教了父親許多的戰鬥技巧,三個月之後,父親竟真的可以與花狼簡單交手。後來,花狼放棄,將母親歸還給了父親,並且再度消失,不知去了哪裡,而在那之後不久,父親也音訊全無……”
“母親沒有尋找,她相信父親這樣做一定有著自己的理由,而那時候,母親已經有了我。”
“直到我五歲的時候父親才出現過一次,好笑啊,當時父親做的第一件事是驗證我是否是親生……那一次,父親雖然回來,可也僅僅是帶走了我,母親知道,自己跟父親已經不可能在一起了,父親變了,他已經不再是當初那個意氣風發的少年,他已經變成了一個事事都要處心積慮的皇帝。父親把我帶回了宮,在哪裡,我學會了恨,我忘不了那些妃子門斜著眼睛叫我小野種時的表情,也忘不了她們到底編了多少理由來誣陷我,一開始,我很怕,不停地向父親要母親,可父親給我的,只是時而的安慰和時而的冷眼……”
“我從那時候開始知道,在他們眼裡,母親是下賤的人,所以,人們不允許她成為父親的妻子,哪怕只是一個妾也不行,因為不配……”
“後來,因為我的美,她們使出了更狠的招式,我開始還擊,設下了我人生中的第一個圈套,那一次,我設計殺掉了我最恨的人去,其中就包括了當時的皇後君姝!”
“我萬萬沒想到,正是這一切,竟為後來的君家等人造反埋下了伏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