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爺爺！”劉馨哭著撲到劉盛的身上，此時，劉盛已經顯得更為蒼老了，連眼睛也深陷了下去。
氣息奄奄，和一個遲暮的老人並無不同，哪裡可以想象他是當年叱吒風雲的第二高手。
劉盛努力的抬起自己的手：“孫女，別哭，爺爺活了這麼大年紀了，也該走了，是時候去看看那些死在戰場上的兄弟們了，這麼多年，我還一直還記著和他們一同上陣殺敵的情形……我現在最對不起的，就是你啊，當年我要隱居，不要下人，不帶服侍，想甩開所有人，那時候啊，就只有你，是怎麼甩也甩不開的，我走到哪裡就跟到哪裡……對不起，爺爺沒有什麼可以留給你的，你跟了爺爺這麼多年爺爺卻給不了你什麼回報……好孩子，不要哭，女孩子也應該堅強，不是嗎？跟你哥哥走吧，這麼多年沒回家，就回去看看，再讓你父親給你找個好婆家，你這個年齡也該嫁人了，也了了我的一樁心願。”
“不，不要，我不要父親，不要嫁人，我就要你，爺爺，不要走，陪著我。”劉馨伏在劉盛胸口大哭著。
“唉，這人啊，你陪了我這麼多年，我卻不能反過來哪怕陪你一年。”劉盛咳了一聲，道，“罷了，劉寬，你過來。”
劉寬來到劉盛身邊，跪下。
“我已經將所有的內力與真氣傳給了你，劉家不能沒有高手，你以後就慢慢地將這些內力吸收，轉化成自己的東西，你是劉氏未來的引路人，是劉氏未來的希望，答應我，不要讓劉氏一族沒落。”劉盛聲音越來越小。
劉寬微微點頭：“我會的。”
劉盛仔細看了看劉寬的眼睛，確定從他眼睛讀到的是堅定後突然笑了起來：“原來，我這把老骨頭還能給劉家留下點什麼，哈哈哈哈。劉寬，照顧好你的妹妹，我欠他的，就麻煩你來還了。”說罷，他竟然站了起來。
“兄弟們，我來了，再等我一次，我這就來陪你們一同殺敵，我們的軍隊，可是戰無不勝的！”迴音在山間繚繞。
狂風走上前去，向著劉盛行了一個標準的軍禮。
劉盛一呆，然後輕微地笑了一下，隨後，就靜靜地低下了頭……
“爺爺！”……
沒有下雨，彷彿只是走了一個十分平常的人，也正是走了一個十分平常的人，世間的萬物沒有因此發生任何的變化，或許啊，二十年前，他敗給月飛鴻的時候，他便已經死了吧，或許那時候天地已經為他祭奠過了，所以，現在的聲音就只有劉馨的哭聲。
葉晨生等人靜靜地站著，誰都沒有說一句話，眾人都明白發生了什麼，一向木然的狂風如今也顯得十分肅穆，站在哪裡凝望。
望著這片沒有名字的山嶺……
眾人搭了一個木臺，將劉盛的屍體放在了上面，按劉馨的要求，他們將以火葬的形式送走劉盛。或許，這正是最好的方法，化成飛灰散落在這裡，至少還能守護這一片山林。
火光，照亮了每一個人的側臉，照亮了劉馨眼角的淚珠，照亮了劉寬緊咬的牙和眼中的堅毅。
突然，狂風拔出了配劍，大喊：“殺！”
劉馨抽泣著，卻緊接著跟著喊道：“殺！”
“殺！”眾人都喊出這同一個字，持續著，在這沒有喪禮的喪禮上，這或許是對死者來說最好的安魂之曲，不知他是否透過這聲音，看到了一片平原，看到兩隊對持的兵士，看到自己座下的戰意高昂的戰馬，然後大喊道：
“殺！”
……
京城，皇宮，一個人快步走進大殿，跪倒說道：“稟告皇上，根據可靠地訊息，最近幾日，五哥經常在品鳳樓出現。”
然後就聽得群臣炸開了鍋一般的議論。
“啊，品鳳樓，不就是京城最有名的青樓嗎？他怎麼會在那種地方？”“是啊，真是想不到，他平時看上去那麼正經。”“別說他，你沒去過嗎？都是男人，何必裝得這麼清高。”“唉，我也想去，家裡的不讓啊。”“哎呦，沒想到，你也是個怕老婆的人。”“還不是因為我現在還得靠著我的那老丈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