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彌漫著酒精和尼古丁的味道,壓抑多時的狂歡因子在人們身體裡作祟多時,齋月一過,終於可以釋放。
現場有樂隊,有dj,聲音很大。
但這間酒吧和她想象中的混亂擁擠不太一樣,地方寬敞,裝修豪華,給人一種很幹淨、很高階的感覺。
周尤面色平靜地走向吧臺,和服務生交流半天,才點好一杯酒。
她說要度數低的,畢竟是單獨在外。
酒的顏色很好看,味道有點像檸檬汽水,再嘗一口又不太對,好像更濃一點。
她就坐在吧臺邊,時不時環顧四周,手邊酒杯搖晃,心不在焉。
從浴室出來,江徹隨意披了件浴袍,鬆鬆垮垮的,有水珠順著下頜脖頸一路延伸,領口處,胸肌隱約可見。
“我到了,你還沒好?”
在酒吧,音樂嘈雜,陳星宇不自覺將聲音提高了八個度。
“就來。”
江徹漫不經心應一聲,然後將手機扔到床上,繼續擦頭發。
前天和他爸大吵一架之後,他就離開了自家度假別墅,住進這家酒店。
如果不是出門太瀟灑忘記拿護照,他早就打飛的回了星城。
拉不下面子回別墅,手裡又沒護照,江徹已經做好死槓著、等人把護照給他送上門的準備。
倒也巧,陳星宇這兩天得空,趕著開齋節來了迪拜。
兩人一串通,陳星宇下飛機就去他家度假別墅拜訪,溜達一圈,愣是給他把護照弄了出來。
酒吧就在酒店裡面,沒幾步路,出門時江徹隨意套了件黑襯,頭發不耐煩吹,還是半濕狀態。
他前腳剛進酒吧,陳星宇的電話就立馬跟上。
“……看差地方了我好像……欸欸,是吧?……去你那還要一個多小時呢……”
陳星宇那頭鬧得很,聲音不時被喧嘩鼓點掩蓋。
江徹眉峰打褶聽了半晌,聽出個大概,“找錯地方?那你現在過來,酒吧等你。”
結束通話電話,他懶散走向吧臺,點了杯威士忌,頓了頓,又讓人加冰。
周尤來回看了好幾圈也沒看到陳家越一行人,她開啟微博,回放陳家越發的短影片,看到之前沒注意到的酒吧ogo,她忽然福至心靈,抬頭望向左側某個總被她忽略的角落。
不期然,她看過去的時候,正望見球形燈照向那一角,陳家越穿白色英文t恤坐在沙發中間,一手拿酒,另一隻手摟住女生肩膀,一群人有說有笑的。
那女生親暱地靠在他身上,隨手挽了挽頭發,腦袋微偏,被遮住的面容也赫然顯露。
陸嫣然。
竟然是她。
周尤愣怔。
陳家越正和陸嫣然低聲說些什麼,陸嫣然聽著聽著就笑了,那笑容裡,有掩飾不住的嬌羞。
說完,陳家越偏頭,剛好對準吧臺所在的方向。
周尤的理智在最後那刻回籠,她下意識別回腦袋,慌裡慌張的,搖晃的酒杯也沒握住。
叮咚杯壁碰撞,半杯不知名洋酒倒入服務生剛遞出的加冰威士忌裡,剔透冰塊起起伏伏,混合酒瞬間溢位,和飛濺開來的酒液一起,全都交代在江徹剛換好的黑襯衣擺上。
酒吧依舊喧鬧,可吧臺一角,空氣突然安靜。
周尤抬頭,撞進江徹看不清情緒的眼底。
江徹低聲問:“我和你有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