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隔著重重的雨幕,來人的影並不是很清晰,但隨著他的走近,城牆上的駐守修士終於漸漸看清了他的形和容貌。
是個算得上壯實的漢子,滿臉的青色胡茬子,國字臉,看著就透露出一股憨厚老實的感覺,他穿著一粗布短衫,露出結實的膛。
讓人奇怪的是,他肩膀上扛著一隻扁擔,扁擔兩頭各自掛著一個用油紙蓋著的木箱子,隨著他的步伐,沉重的木箱有節奏的一上一下,扁擔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響。
這樣的一個人,看著像是一個進城賣貨的農夫。
但這沼澤新城不是通常意義上的城鎮,而能夠從沼澤中走出來的,更不會是普普通通的鄉下農夫。
這人是誰?
難道是蠱門之人?
修士們心中萬分疑惑。
城牆之上,突地響起嗖的一聲,有一支警戒的利箭飛上了天空,劃出一道刺目的紅光。
這是二級警戒指令,除非有大軍壓境,絕不會輕易用出。
周圍的修士們看著那直紅色的警戒令箭,紛紛如臨大敵,向著四周看去,但除了雨幕中走過來的那個農夫一樣的中年男子,哪裡還有敵人?
修士們轉過,看向那名發出令箭的劍道宗修士,臉上露出了疑惑和驚愕的表。
但後者根本沒有解釋,飛奔下城頭,向著統帥府狂奔而去。
過得好半晌,周圍的修士才反應過來。
因為城頭之上,那名白衣女子,臉色已經無比的沉重,上的氣息也在不斷的上漲。
能夠讓雪千千如臨大敵的人,又豈是輕與之輩?!
於是一聲聲喝令聲響起,一道道命令被下達,秋雨上的城頭,數以千計的修士,以最快的速度做好了迎敵的準備。
無數的弓弩被拉開,無數的法器被祭出,十餘座符文炮也開始迅速的轉動炮口。
有急促而密集的腳步聲響起,黑壓壓的人潮,正透過城牆向著這邊湧來,還在加固城防的匠人們慌忙退避到一旁,驚恐的看著從邊跑過的修士。
“周叔,發生什麼事了?”一名十五六歲的少年握著榔頭,對旁的漢子問道。
那漢子嚥了口唾沫,赤紅色的令箭的光芒照在他的臉上,有著難以掩飾的緊張的神色,“有強敵來了。”他艱難的說著。
“是蠱門的大軍殺到了麼?”少年也緊張起來。
那漢子點點頭,後來卻又搖了搖頭,說道:“現在到底誰是敵人都還說不清,但不管來的人是誰,只希望這座城不要被攻陷才好。”
少年看著那些奔跑的修士,又看看那密集的箭閣和一排排龐大的符文炮,問道:“這麼堅固的城池,應該攻不下的吧?”
那漢子艱難一笑:“這世界上,哪有什麼攻不下的城池啊!”
正說著,就有一道人影從旁掠過,帶起的勁風險些將兩人吹倒。
那名出令箭的劍道宗修士,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了城中的統帥府。
哪怕沒有令牌和來自統帥府的許,衛營也沒攔他。
因為這人都是大家的老熟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