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她記事起,她就沒有見到父親白天葬如此嚴陣以待過……甚至還有些,慌亂?
哪怕五長老和四長老這種隱世不出的老怪物來了,他白天葬也沒有投入過多的注意力。
那此刻來的人,到底是誰?
幾乎就在一瞬間,白天葬的影便出現在了兩百裡外的一處斷崖旁。
看著山道間默默行走的那道黑色人影,白天葬的右手微微的顫抖起來,也不知是因為興奮,還是畏懼,亦或者是別的原因。
他沒有說話,因為他站在這裡,站在這條去往主峰必經的路上,便表明了自己的態度。
來人抬起了頭,看了一眼斷崖上的白天葬。
他懂得了他的意思,但依然沒有停下腳步。
哪怕面對的是白天葬,他也沒有如何在意。
因為這天下雖大,卻還沒有他不能去的地方。
白天葬心中一凜,衣袖鼓,無數的風,從他後的天地間生出。
天上彙聚的雲,便如同一道道的浪潮,向著那人的方向碾壓而去,而天地間的無數風雨,也變得狂暴起來,疾向那名闖入者。
風雨之中,那人的影很是模糊,也看不清臉和表,他的衣衫,在這風雨之中微微的飄搖,像是一隻在風暴的海洋中漂泊的小舟。
若是有旁人在,接下來的一幕,定能讓他對自己處的世界産生懷疑。
風雨的侵蝕下,不管是河流還是山岩,不管是飛禽走獸還是草木,全都以眼可見的速度分崩離析。
山崩,河枯,飛禽墜,走獸死,草木凋零。
木裡可見的地方,都開始崩塌,整個大地都在往下沉。
那人腳下的那條山道,卻依然保持著本來的位置。
旁邊的大地,繼續下沉,直到沒入深不見底的地底黑暗之中。
那條狹窄的山道,便如同建在黑暗的深淵之上。
那人依然在往前走,除了腳步略顯沉重意外,幾乎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白天葬如臨大敵。
那人一步一步向前走,腳步聲在這秋雨之中顯得尤為清晰,白天葬下意識握緊了雙拳,做好了惡戰的準備。
然而當那名闖入者在距離白天葬還有一百多步距離時,便停下了前行的腳步。
他抬起頭,再次看向遠處半空的那熾白色光線方向,視線落在了雲默的上。
沉默片刻,便毫無徵兆的轉過去。
轉,自然是要離開。
白天葬微微一怔,生怕其中有詐,心中愈發的警惕,但當那人走出去數十丈距離之後,他才自嘲地笑了笑。
儒道尊宮二長老,傳說中的強者,如何會用這種詭異伎倆?
可現如今,儒道尊宮數名長老死在了蠱門,他二長老就能忍得下這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