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獸山谷高聳入雲霄,險峻無比,飛鳥難越,哪怕是在山脈上空,也經常有兇猛無匹的飛獸出沒,所以即使是靈虛境大能也不願意輕易嘗試翻越,由此一來,上萬裡延綿山脈之中僅有的一道峽谷函谷關,就成了魔獸山脈的唯一通道。自古以來就是兵家必爭之地。
這裡發生過無數次大小戰爭,地上的白骨累積了一層又一層,每隔百年,峽谷就會平均增高一尺,全都是無數修士的累累白骨堆砌而成。
每到夜幕降臨,函谷關之中,便會出現無數鬼火,將整個峽谷照亮,更有無數亡魂遊,饒是常年徵戰沙場的修者,也要聚集數十人,才敢在谷中穿行。
甚至有很多次,夜深人靜之時,便能夠聽到金戈鐵馬的殺伐之聲,遠遠看去,也能看到函谷關中有激戰,可是等朱雀城派遣精銳修士趕到,卻發現整個山谷之中只有森森鬼火。
函谷關百裡之外的朱雀城,這座式微界西南第一雄城,已經彙聚了十三萬之眾的修士,再加上城中守禦西南的修者以及八萬餘名輔兵,整個朱雀城,已經有二十多萬人。
式微界最為精銳龐大的戰力,全都彙聚在此。
朱雀城城主府,偌大的議事大廳裡,擺放著一張巨大界圖,雲默凡山河雪花宮主儒聖人聶千柔蘇半城雪千千風國公……能夠在大廳裡有一個座位的,哪一個不是跺一跺腳式微界就要顫上幾顫的大佬?
哪怕是統禦式微界西南聯軍的朱雀城城主,也只能老老實實站在一旁當做陪襯。
半個時辰後,這些式微界的實際掌權者走出了議事大廳。
雲默是第一個走出來的,正在門外打瞌睡的劉老六揉了揉眼睛,連忙迎了上來,“大人,商量出了個什麼結果?”
雲默簡簡單單說了兩個字:“強攻。”
劉老六一愣,也不顧忌後不遠處便是四聖地一眾大佬,沒好氣說道:“吵了快兩個時辰,就吵出了這麼個法子?不過也正常,若是真能取巧,函谷關早就被拿下了,還能等到現在?!”說著嘿嘿一笑,“函谷關就是塊天底下最硬的骨頭,不管是誰來啃,都要被崩斷幾顆牙齒!”
雲默笑了笑,說道:“這兩個時辰,也不是沒有結果,至少確定了出兵順序。”
劉老六迅速扭頭瞥了一眼後的四聖地眾人,微微壓低了聲音:“兩方將函谷關作為交戰地點,囤積重兵,不似往常那樣少則數千多則數萬人的攻伐,都是想著一戰定勝負決生死,那麼這一場仗,不是慢刀子割,而是幾刀就能斷手斷腳甚至斷腦袋,這樣一來,越是先出兵的那一方,死的人就越多,哼,四聖地口口聲聲說著要為式微界而戰,剛才恐怕為了誰先誰後吵的不可開交吧?”
雲默點點頭,接著又搖搖頭,放滿了腳步,等凡山河等人走過去之後,才對一臉莫名其妙的劉老六說道:“聖劍門四萬劍修,願為先鋒。”
一聽這話,劉老六頓時呆立當場,好半晌才疑惑問道:“凡山河那家夥腦袋被門夾了麼?”
雲默沒有回答,而是轉過,對一直沒有說話的尉遲龍象問道,“尉遲將軍,你可知道聖劍門此舉有何深意?”
這位聲名大噪的百戰名將認真的想了想,說道:“聖劍門四萬劍修,無疑是殺傷力最大的一股力量,如果這近二十萬修者聯軍的決定權在我手中,我會讓儒道遵宮的人馬先消耗敵人,再讓擅長戰陣奔襲的風之王隊作為策應,雪花聖地的弟子救治傷員,只要還有能戰之力,就要不斷向魔域聯軍施壓,最後讓聖劍門這四萬把劍一錘定音。”
尉遲龍象頓了頓,繼續說道,“聖劍門當做前鋒,雖然會在第一時間消耗大量敵軍,也會消減魔修聯軍的銳氣,但魔王宮和那些在魔域龍盤虎踞數千上萬年的門閥大族也不是傻子,自知不敵的況下,絕不會和聖劍門硬碰硬,而是會派遣普通魔修來送死,將聖劍門這把鋒利的劍磨鈍,再派遣精銳力量合圍,到時候戰力受損嚴重被拖入泥潭的聖劍門,就會陷入絕境。”
“所以。”尉遲龍象緩緩搖頭,“不管從哪方面看,我都想不通凡山河為什麼會這樣做。”
劉老六撓了撓腦袋,說道:“那家夥,腦袋被門夾了唄!”老人突然問道,“那我們呢?我們什麼時候投入戰場?”
雲默轉看向尉遲龍象,“一旦開戰,不,從現在開始,劍道宗和龍象軍,全部聽從尉遲將軍調遣。”
尉遲龍象微微一愣,然後豪邁一笑,“大人放心,別的事我尉遲龍象不在行,但這調兵打仗,我尉遲龍象自命第二,式微界就無人敢稱第一!”
專業的事交給專業的人去做,哪怕是將整個劍道宗的命全部交付在尉遲龍象手中,雲默也不會有絲毫的猶豫。
雲默點點頭,看著凡山河漸行漸遠的背影,沉默不語。
戰爭的氛圍越來越濃重,空氣中都彌漫著肅殺之意,彷彿上天也被這肅殺的氣氛所影響,原本晴朗的天空,布滿了低垂的黑雲。
函谷關前,一道道防禦工事被建立起來,無數道魔紋符陣被篆刻谷中和兩旁崖壁之上,魔修聯軍,幾乎每一寸土地上,都有一個魔紋符陣,萬奴王的商隊,以及魔王宮青家等各大門閥家族,都在往函谷關源源不斷的運送大量的魔晶。
一條通往函谷關官道的小路上,一名須發皆霜的老頭兒揹著一個脹鼓鼓的行囊,在艱難前行,時不時抬頭看看前方的路,顯得有些焦急。
就在這時,草叢中突然跳出來一名五大三粗兇神惡煞的壯漢,手裡拿著一柄大刀,惡狠狠說道:“老家夥,把你背上的東西放下,爺爺饒你一命,若不然……”壯漢狠一笑,意思不言而喻。
強者為尊,這在魔域最為明顯,半路打劫這種事屢見不鮮,他一個老人揹著一大堆東西,又沒有一個青壯護衛什麼的,不遇到強人才是怪事。
那老頭兒喘了口氣,艱難說道:“年輕人你讓開,老頭子還有急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