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若是古籍之中記載的末世大劫應驗在這些兇獸上,那想必應劫之人就是阿蘇勒,至少前任大祭司是這樣認為的。有的人生而築基,甚至有人從生下來就有開光境的體質,但也只是有體質而已,當初阿蘇勒才生下來,還在襁褓之中,就站在村口,看著村子百餘人因他而死去,大祭司看到他時,只見他眼神不是嬰兒的那種純真清涼,而是冷眼旁觀的漠然。”
他看著清澈微綠的茶水,嘆然說道,“若是普通的嬰兒,不足三天,如何能夠站立?又怎會有那種冷漠眼神?又怎有力量讓那百餘人親族同鄉變成屍體?”
雲默不由得一愣,他還是第一次聽說阿蘇勒的世,向著那幅畫面,頓時就覺得頭皮一麻。
樂遊看著院中黃昏下那株鬱郁蔥蔥的海棠樹,說道,“大祭司將他帶回古廟中之後,讓他研讀經書經典,打掃院落,禮拜大魔神,不是教他修行,而是讓他有敬畏之心,對大魔神的敬畏,對生命的敬畏,七年如一,這才稍稍改變了他心中對生命的那種漠然,而且即使沒有教他任何修行之法,他仍然能夠在七歲時就躋靈虛境界,這件事,整個魔域,也只有屈指可數的數人知曉。”
他頓了頓,感嘆說道,“無師自通的況下,七歲便入靈虛,再加上會龍語,除了應劫之人這個原因,我實在是找不到其它的解釋了。”
草木一秋,人生一世,常人一生不過短短數十年時間,修行到靈虛境之後,會有數百年的壽命,若是證道得長生,升入上界做那蕭遙仙人,那便能有數千甚至數萬年的壽命,阿蘇勒七歲時就達到五境之巔,剩下來的數百年時間,他又能達到何種高度?
狄姓老人最初還在感慨著雲默的修行境界提升之快,若是讓他知曉阿蘇勒的事,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雲默沉默片刻,問道:“那末世大劫,到底是怎麼回事?”
樂遊嘆了口氣:“古籍之中言語不詳,只是說了有末世大劫和應劫之人,至於有什麼樣的預兆,末世又將是什麼樣,那些古老傳承的預言並沒有詳細說明。”
這名中年劍客說完看了看外面天色,站起,說道:“酒也喝了,話也說了,那麼就此告辭了。”
雲默知道此人脾性,也不挽留,說道,“原來是客,我送送你。”
樂遊點點頭,雲默將他送到了院門外,道:“還請止步吧。”
雲默拱拱手,“那就恕不遠送了。”
樂遊微微一笑,“下次見面,我們就是敵人了。”
雲默微怔,緩緩點了點頭。
當初九尾妖狐之戰後,聖劍門聶千柔離開時,也和雲默說過同樣的話。
等這名如同落魄劍客一般的中年男子離開後,雲默剛轉進了院子,就見一肥肉的萬奴王站在那裡,神色慌張的看著自己。
“走了?”萬奴王焦急問道。
“走了。”見萬奴王腦門上全是冷汗,雲默詫異問道,“麻叔怎對樂遊如此畏懼?”
萬奴王惡名昭彰,是那種能止小兒夜啼的狠辣角色,也是魔域當之無愧的第一惡人,哪怕面對魔王宮宮主洪戰,他也不會怕成這樣。
緩過心神的萬奴王抹了把臉上的冷汗,說道:“樂遊此人,乃是魔域第一強者,更可怕的是,他不像洪戰青鴻泰那些家夥有著份上的限制,這種自由之人,行事都是隨性而為,若是他對我起了歹念,我絲毫不懷疑他會出手殺人。”
雲默微怔,搖了搖頭說道:“麻叔你多慮了,樂遊看似散漫自由,卻總是為了魔域大局著想,若是真的沒有羈絆,也就不會坐鎮魔王宮,震懾青家等門閥大族,也不會為了魔域聯軍的安慰萬裡迢迢去劍道宗助我。”
聽到此話,萬奴王那顆懸著的心才終於踏實了,如果真如雲默所言,哪怕樂遊知道了自己暗中支援雲默之事,他也不會以背叛魔域這種罪名擊殺自己,畢竟大軍備戰,少了他萬奴王這個魔域首富當中調停,不止後勤會跟不上,整個魔域也會動蕩,大戰在即,誰會願意看到一個不安定的後方?
又在黑水鎮停留了兩,交代了些許對那支奇軍的種種設想和事宜,雲默啟程去往天魔峰。
看著雲默離去的背影,狄姓老人眼神複雜。
萬奴王說道:“狄老爺子,怎麼了?”
“沒什麼。”狄姓老人自顧自的搖了搖頭,突然問道:“真的有末世大劫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