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泥濘,大雨滂沱,所有人的心裡,都生出了一股絕望的緒。
負責此事的青管家,忙碌了三天三夜,像是突然就蒼老了十歲。
漫長山道上,張鐵柱雖然披著蓑衣戴著鬥笠,但雨水還是順著縫隙流到了上,冰冷的雨水帶走了他體的量,盡管已經到了四月份,他依然被凍得嘴唇發紫。
旁揹著一大包細軟的妻子停下腳步,看了看漫長山道,以及山道上的無數和他們一樣的“難民”,說道,“孩兒他爹,要不先休息一會兒吧?”
張鐵柱轉過看了一眼後的漫長隊伍,搖了搖頭,說道,“山路太窄,我們停下了,就會擋住別人的路,我們這邊還好,距離劍道宗主峰只有不到一百裡距離,而胡楊城那邊的人也過來了,他們距離主峰,可有三百多裡距離!”
妻子嘆了口氣,說道,“你說我們跟著跑個什麼勁兒啊,修行界的事,關我們世俗之人什麼事?”她埋怨道,“他們神仙打架,為什麼要讓我們這些凡人遭殃?四聖地那些高高在上的神仙,總不至於和我們這些平民百姓過不去吧?”
張鐵柱頓時一巴掌拍過去,結親十餘年,第一次對妻子動手,彷彿不再是總被隔壁李家大郎嘲笑的“耙耳朵”,厲聲喝道,“這話誰都可以說,就你我不能!兒子現在是劍道宗宗主雲默的徒弟,我們做爹孃的就是劍道宗的親眷,劍道宗亡了,我們就亡了!”
妻子摸著火辣辣的臉,低聲哭泣。
張鐵柱心一軟,壓低了聲音,說道,“再說了,哪怕四聖地的人放過我們,一旦沒有了封魔劍陣的庇護,我們還能逃得過九尾妖狐的魔抓?我可是聽說了,那九尾妖狐見人就殺,見城就毀,還專門喜歡吃人心,封魔劍陣之外的那些城鎮,數十萬人的心,可是都被它吃光了的!”
妻子想到那恐怖場景,嚇得雙腿一軟,就要栽倒在地,張鐵柱連忙走過去,將妻子連同一大包細軟抱起來,放在板車上,然後走回來,雙手握住推手,一用力,將板車緩緩向前推去。
他沒有說話,只是用堅實的軀,扛起了這個家的希望。
男人的,總是沉默而厚重的,就像大雨中的那些青山。
妻子突然從板車上跳下來,向著山道下方跑去。
張鐵柱一驚,心想難道是這婆娘被自己打了一巴掌,想不開要跳崖了?連忙喊道,“你去哪裡?!”
妻子頭也不回說道,“趙七叔子不好,我去幫他拿點東西。”
男人推車,挑擔,女人扶著老人,牽著小孩,相互幫助著,扶持著,向著劍道宗主峰方向艱難行去。
一幕幕,不同卻相似,在冰冷的暴雨中,溫暖著人心。
道路雖多艱難,風雨雖然無,但繼續走下去,終究是有一絲活著的希望。
於絕望的地獄中,總能看到希望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