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劉老劉從血池出來,穿好衣服來到篝火旁邊,阿哲正裹著一條麻布坐在旁邊烤火,旁邊簡易木架上掛著他換洗的衣衫。
劉老劉訕訕說道,“又沒有女人,你小子這麼勤快幹啥?這衣服才穿幾天啊,怎麼就又洗了?”
阿哲笑了笑,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以前他在靈水學堂的時候,雖然很窮,衣衫上也或多或少縫補過,但每天都幹幹淨淨,甚至比很多女學生的衣服還要幹淨,就因為這樣,還被很多男同學嘲笑過。
劉老劉聞了聞自己的衣領,說道,“有點味兒了,要不你幫我也洗一下?”
阿哲聞著空氣中那股濃鬱的餿味兒,心想這哪裡是有點兒味,分明就是臭不可聞了好嗎?不過這話倒是沒說出來,從小就幹淨的少年只是挪了挪股。
劉老劉見阿哲一臉嫌棄的樣子,沒好氣說道:“一個大老爺們兒沒點味兒像什麼話?!你怎麼跟個娘們兒似得,連這點味兒都受不了!”
阿哲微微一怔,臉色有些鬱起來。
劉老劉問道:“怎麼了?說一下就不開心了?”
阿哲搖了搖頭說道:“以前在靈水學堂的時候,也有很多同學這樣說我。”少年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篝火,過了好一會兒才說道,“我離家這麼久了,也不知道家裡現在怎麼樣了。”
隨著雲默的份被整個魔域知道,阿哲和劉老劉等人追隨雲默,叛出魔域的事也會眾所周知。
青管家倒是沒什麼後顧之憂,畢竟以青家現在的勢力,還沒人敢在這個魔域第一世家頭上動土。而至於劉老六,這老家夥從來都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主兒,別說家人,就連一個親戚朋友都沒有,當年被一個邊陲小村子的人撿到,從三歲養到十三歲,那個劉姓居多的村子就被獸潮給徹底摧毀了。
所以追隨雲默的這些人中,只有阿哲一個人的負擔最重。
劉老六自然知道阿哲在擔心什麼,安慰道,“八歧山位置偏遠,訊息應該不會這麼快傳過去,而且以大人如今的威名,一般家族勢力根本不會冒著得罪大人的巨大風險對你的家族出手。”
阿哲沉默片刻,說道:“我擔心的正是這個,一旦有勢力對八歧山動手,我的族人恐怕毫無招架之力。”
少年頓了頓,將一根枯樹棒丟進篝火裡,火星被氣帶到高空,如同一隻螢火蟲,但閃了幾下,便消失在了濃重的夜色裡。
“只希望他們能夠提前得知訊息,平安的逃離。”阿哲看著一片黑暗的夜空,說道,“可魔域這麼大,又哪裡有他們的容之處呢?”
劉老六沒有回答,因為他不知道答案。八歧一族這種沒落到末流的小家族,別說是靈虛境尊者,哪怕是一名開光巔峰的強者,也能輕易地將他們徹底抹殺。
劉老六不說話,阿哲也怔怔失神,兩人都安靜了下來,周圍的夜蟲的鳴叫,讓這夜晚顯得更加安靜了。
那二十多名受重傷的護衛在血池裡泡過之後,不但傷勢徹底恢複了,自實力也出人預料卻理之中的得到了提升。護衛們看青管家的眼神,除了尊敬之外,又多出了感激的緒。
衛營一片朝氣蓬勃景象,有了這血池,他們就不用懼怕受傷了,和黑暗靈獸戰鬥起來也更加無所顧慮,反正只要不丟掉小命,再重的傷也會被治好,更重要的是,透過血池的浸泡,他們的實力會得到很明顯的提升,僅僅為了這一點,甚至有人專門同最危險最強大的黑暗靈獸作戰。
從魔王宮出來之後,眾人趕了四天路,每天都保持著三百裡左右的行程,在不借助靈獸輔助的況下,這已經是極限了,再加上晚上還要和黑暗靈獸作戰,要達到這種程度,除了魔域為數不多的精銳部隊,幾乎沒有哪一支力量能做到。
而讓所有人意外的是,這一千多裡,一路走來,他們根本就沒有碰到過魔王宮派來的追兵,更沒有碰到過別的勢力。
到了第五天晚上,在殺掉最後一隻黑暗靈獸之後,傷員很自覺的來到了剛造好的血池旁邊,一個個下餃子一般噗通跳下去。
雖然已經習慣了血池的霸道藥力,但疼到骨子裡的劇烈疼痛感,仍然讓這些鐵打的漢子忍不住失聲大叫起來。
阿哲往耳朵裡塞了兩團棉布,便開始靠在血池邊緣上發呆。
今天碰到了一隻九頭巨蟒,其實力幾乎等同於一名靈虛境初期的強者。阿哲和劉老六等人聯手,再加上猴子蠻牛等人的輔助,這才將這條九頭巨蟒斬殺,而在戰鬥之中,阿哲的左腿被巨蟒的鋒利牙齒撕下了一塊巴掌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