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空竹無奈道:“此等小事,何須勞煩師父操心,我等堪堪定了便是。”
陳若松卻一本正經搖頭道:“師父乃是一門之長,不得他老人家交代,你我豈能做主?”
劉空竹眉頭皺得更深,還要再辨,卻聽張婉梅插言道:“兩位師兄,此事便交與小妹去辦吧,還有客人在此,我等先行回返要緊。”
陳若松當即應道:“師妹所言甚是,此乃師父吩咐,我等快些迴轉才是正理。”
劉空竹卻是輕哼一聲,一抖衣袖,自顧自先去了。
一行人徑直往前飛去,未過多久,便遠遠瞧見一座狹窄孤峰筆直矗立,色澤黝黑,直插雲端,不見其頂,錚錚然便有一股凌冽傲岸之勢直透人心。
張婉梅手指孤峰,向田成與田硯說道:“此峰名為穿雲,乃是本門祖師使了驚天手段,從它處移來,我家道場這方小世界,便由此峰撐天定地,扛鼎乾坤,以為中樞,我萬劍門弟子世世代代皆居於此地。”
兩人為那氣勢所攝,自是由衷讚歎,越是飛近,便越覺這穿雲峰品相非凡,銳意沖霄,彷彿那破囊的利劍,要將天都捅個窟窿,心中不禁對萬劍門也生出幾分敬仰之意。待得眾人落在峰下,兩人方才驚覺,此峰遠看狹窄,實則雄闊非常,方圓廣大,其上時有劍光閃耀,卻如點點微塵懸浮飄蕩,人如螻蟻之感油然而生。
眾人所到之處乃是一片青石廣場,千百年來早被無數風雨打磨得呈亮光滑,泛出古樸意味,十來名三代弟子立於場中,恭候松、竹、梅三人,想來都是萬劍門中有些身份地位的修者,方能參與其中。
劉空竹將道場外的情形略略解釋一番,便領著一眾人等進到廣場之上的大殿。那大殿頂上懸著一面十丈見方的碩大銅鏡,幽幽啞黃之中,映得眾人纖毫畢現。劉空竹默運玄功,對著銅鏡打出一道法訣,銅鏡之內立時光華流轉,漸漸顯出劍峽邊的情形來,聲色俱有,清晰明瞭,原來竟是一件與道場相勾連的大型觀測法器。
田成與田硯見那鏡中所顯,與離去之時也是大同小異,濃重的鉛雲之中轟響連著光華不斷透出,整個天地都在微微搖晃,好似要塌了一般,想來兩位大能正自打得熱鬧,一時也分不出勝負。
做完這些,劉空竹便自離開,陳若松也跟腳走了,雖是一副心不在焉之態,卻不忘遵照劍王所言,叮囑一眾人等照舊過活。張婉梅做下主張,將招待田成、田硯的差使交予博忘雪,又溫言安撫眾人一番,莫為老祖宗憂心,努力修行便好,這才向兩名外客告辭離去。
田成聽得張婉梅如此安排,心中大喜,恨不得抱著她狠親兩口,當即便跑到博忘雪跟前,一臉春風道:“適才多謝雪兒師妹仗義執言,田成銘感五內。你我兩家平日裡來往得少,以後須當多多親近才是。”這一聲師妹出口,硬生生便將老爹力尊者的輩分砍去了兩截。他自然懶得理會這些,只盼外頭兩人各顯神通,打上三年五載才好,如此生米也該做成熟飯了。
那肖英與劉卓聽得這聲雪兒師妹,心中只恨得牙酸,博忘雪身份尊貴,性格端方,他們平日裡哪敢叫得如此親暱曖昧,未曾想竟讓這外來的野小子喝了頭啖湯,怎不叫人氣憤非常。
博忘雪神情淡淡,只正聲應道:“忘雪此舉只為師門著想,依理而為,對事不對人,還請莫要放在心上。”言語間卻將距離拉得不遠不近,極有分寸。
那一眾三代弟子看得一陣,卻見乾打雷不下雨,隔著那厚厚鉛雲,只得神通法術餘波盪漾,哪有精彩可言,也就逐漸熄了陣前觀鬥,參詳一招半式的心思,聚在一起商議一陣,吩咐門人弟子用功精進,莫要貪玩,便各忙各的去了。他們這一走,便只剩下第四代的小字輩,少年人的心性,本就飛揚跳脫,如今失了長輩在前束縛,自是作鳥獸散,尋些逍遙快活去也。
那玉家兄弟的老二玉佩碧脾氣甚為火爆,走之前還不忘對田成說道:“你不過佔了法寶便利,改日我必要尋你再做過一場,給些顏色,你可有膽?”
有美在前,田成豈會退縮,打了個哈哈,笑道:“什麼膽不膽的,你放馬過來便是,記得多備幾把好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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