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戰九霄，神色十分凝重道：“我沒有真的要殺她，是她自己弄的……”
話還未完突然被戰九霄的一聲暴怒打斷：“我親眼所見，你還想狡辯？難不成顏兒她會傻到弄傷自己來誣賴你？”
“就是她弄傷了自己來誣陷我！我還未隨你回宮，她便兩次派人追殺我！我回宮的第二日，她便派貼身丫鬟將我推入鳳霄池，即便我身手敏捷抓住了鳳霄池旁的欄杆，我的手還是被針狠狠的紮了，我還是因此落湖！”
她這些話幾乎是用吼的，她將戰九霄所有看不清的事情，一一對著他吼了出來。
“我落湖被救，她看出了你對我的不一樣，她又在我和姑蘇凜夜的酒裡下媚毒，此事未成！她命人將我敲暈丟進了青樓，甚至！我的身份都有可能是她洩露出去的！”
戰九霄身子重重的往後退了一大步，目光在陌顏和慕華裳之間遊走不定。
“我挾持你的事情東窗事發，她早發現你準備用成婚和大赦天下這兩件事情來救我，她心有不甘，自導自演找我要了方子，自己給自己下了毒，那毒毒發的時間控制在半個時辰內，可是她萬萬沒有想到，我居然喝醉了沒能給她及時解毒，所以她的一雙腿廢了！”
慕華裳越聽越害怕，這個戰陌顏，此刻像是發瘋了一樣。
她突然哭喊著看向她：“末末！我待你如親姐妹，甚至曾經一度想要成全你和戰九霄，你怎麼能如此的誣陷於我！這個世間有誰會為了對付敵人而傷害了自己不止一次的，末末！你不要在乎胡說八道了！”
她哭的極為傷心，幾度欲暈厥過去。
陌顏卻沒有絲毫想要放過她的意思，她厲聲道：“你的腿廢了，你心有不甘想要報複我，就在剛剛，你把我捆在這裡，你讓你的侍女在我身上……”
話還未完，戰九霄突然一拳擊打在了慕華裳所坐的椅子邊沿上。
“夠了！末末！我一直以為你不是這樣的人，你怎麼能這樣血口噴人！顏兒她永遠不會做出這種事情！”
陌顏突然住了嘴，接下來的話全都咽進了肚子裡，心底無比的酸澀。
看著他，目光中滿是嘲諷：“既然你認定是我做的，我還有什麼話好說？”
冷聲一笑，她踉踉蹌蹌的從原地站起身，聲音裡盡是涼薄：“昏君！她今日弄死的是我，說不定明日要弄死的就是你！”
戰九霄眸子裡一閃而過一抹寒光，突然抽出腰間的軟劍抵在了陌顏的心口處。
“你夠了！你不要以為我慣著你，我就真的不敢殺你！”
有太醫在一旁給慕華裳止血，她眼底那種得意洋洋的勝利者的姿態，以及戰九霄抵在她心口處的劍，讓陌顏宛如置身在了一個冰窟窿中。
她身上的那些微不可見的也不能示於人前的傷口，好像愈發的痛了。
如萬蟻噬心那般的疼痛感襲來，陌顏突然向後倒去。
迷迷糊糊對著戰九霄道：“戰九霄……如果你的腦袋沒有被驢踢過，我看你有空的話還是好好琢磨琢磨，她到底是不是你曾經的顏兒！你長點心吧！”
她的身子毫無預兆的就那樣砰然倒地，原本還冷眼看著她的戰九霄像是做了一個本能動作那般似的朝著她飛躍過去。
她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不知道為什麼，一張小臉慘白毫無血色，額頭上有細細密密的汗珠滲出。
戰九霄微微有些恍惚，也只有看著她這般的安靜的時候，才不會讓他生出一種她宛如一隻渾身都長滿了刺的刺蝟的那種感覺，讓人不敢靠近……
伸出大手想要將他從地上抱起來，手到了半空中卻突然頓住，皺眉看著她的樣子，他有些不知道該如何下手。
地上冰冷，也容不得他過多的發呆糾結，他神色複雜的收回手，將目光看向姑蘇凜夜。
姑蘇凜夜自小跟他在一起，他們之間只需一個眼神就能懂對方的心思。
姑蘇凜夜快步上前抱起昏迷的陌顏，閃身就往外走，雖然這陌顏現在是罪大惡極的人，但是被夜大將軍抱在懷裡誰又敢攔著。
一路抱著她來到夜妖染的屋子，夜妖染這個三腳貓的醫者也診斷不出是個什麼毛病來，姑蘇凜夜急的在原地直直打轉。
戰九霄推門而入的時候，看見的便是他這幅模樣，原本不踏實的心差點就蹦了出來。
一把抓住了夜妖染的手臂急急道：“怎麼樣？末末她怎麼會這樣？”
夜妖染一臉無奈的攤攤手：“哎，這表面上看起來沒什麼傷，但卻像是痛極了暈過去似的，我從小啊雖然是學醫，但是隻對丹藥這方面多有研究，這……”
看見戰九霄臉上浮現出來的不耐煩的神色，夜妖染突然又補充一句：“雖然看不出這是個什麼病症，但是休養幾日便好了，只是這淩澤帝都啊，她是不能待了！你要是還想讓她活命，還是盡早把人送出去吧。”
戰九霄臉色凝重，姑蘇凜夜也好不到哪裡去，屋裡要不是還有個嬉皮笑臉的夜妖染的話，氣氛著實安靜得有些可怕。
見他們兩個都不說話，夜妖染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又繼續道：“話說到這裡了又得回歸本質性的問題了，就是說這個末末啊，先前你用什麼大赦天下的招救了她一命，現在……現在你說說難不成你又宣佈個什麼喜訊來大赦天下再救一次？雖然這個事情吧是不是她幹的還有待查證，但那日她在殿上那番胡亂囂張的作為也是極端，再加上這洗不清的罪名，你說說她怎麼可以平安離開？”
他的這一番話一針見血，直接道出了現在問題的關鍵所在，下毒毒害廢了帝後一雙腿的罪過怎麼會比挾持帝君救走刺客來得低？
不照樣還是要命的死罪嗎？
“戰九霄啊，看你現在這搖擺不定的態度，定是對末末産生懷疑了，但是我可以用我的項上人頭給末末擔保，她絕對不是會幹出這些事情來的人，關於她說的什麼昏君之類的，你還是好好的想一想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