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蘇凜夜不理會自己，夜妖染也不惱。
“話說姑蘇凜夜，你從小跟在戰九霄身邊，他小時候是不是腦袋被驢踢過？那個戰陌顏，兔唇塌鼻眼瞎耳聾，還肥的跟個豬似得，現如今雖然眼睛治好了，但也是醜的不得了，你說說這個戰九霄幹嘛非要對她如此痴情？”
姑蘇凜夜看了一眼床上的陌顏，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低聲問道：“話說你這些年一直鑽研醫術，到底會不會看病？末末她怎麼樣了？能不能挺過今晚？”
“話說那戰陌顏人長得醜也就罷了，心腸還如此的歹毒，她定是以為末末跟戰九霄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所以才想要對末末痛下殺手的！改天我得去教育教育戰九霄！”
姑蘇凜夜一陣的無語，這樣的對話還能繼續下去嗎？
他說他的，他問他的。兩人的談話竟是毫無關聯。
此刻聽到他這樣說，姑蘇凜夜終於開口回答道：“妖染，我們二人自小便相識，帝君的脾氣我是最瞭解的，戰陌顏是任何人都碰不得的軟肋，這些話，你以後莫要說了！”
夜妖染臉上滿是桀驁不馴，不服氣道：“我說的有何不對？那戰陌顏又醜又毒，連我們末末半根腳趾頭都比不上，那戰九霄，眼瞎了一般！”
姑蘇凜夜垂下了眼簾，關於這末末姑娘和戰九霄的淵源，也是個秘密，若是不外傳，末末的生命安全也多幾分保障。
夜妖染將姑蘇凜夜的表情盡收眼底，此刻不懷好意道：“我就知道你和這末末沒有半點的關系，末末是戰九霄帶進淩澤帝都的吧？她先前可是跟我嚷著要藉助戰陌顏的身份攀高枝呢，可我覺得事情沒有那麼簡單！”
姑蘇凜夜眼底神色複雜，冷聲開口道：“染！你知不知道什麼叫做禍從口出？這些事情，你都莫要再管了！如今烏蒙族已經降於帝君，你們族人對帝君做的事情，帝君不說不代表他不知道，你還是盡快收拾東西回草原吧！”
夜妖染不屑的冷哼一聲：“哼！我走了你不也一樣得跟我走？你若不走，那戰陌顏定想方設法讓你和末末成婚，到時候，我看你如何自處。”
兩人的談話突然被陌顏的一聲咳嗽打斷，她眉頭緊蹙，臉上不斷的有細細密密的汗珠了滲了出來。
陌顏又做了那個夢，還是那個陽春三月，還是那片花海中，還是那個少年……
他背對著她負手而立，她看不清他的面容。
“你是誰……你到底是誰……是誰？”
昏迷中的她喃喃自語，不斷地問著你是誰你是誰，姑蘇凜夜和夜妖染對看一眼，眸子裡皆是浮上一抹沉重。
夜妖染伸手摸摸她的額間的溫度，低聲道：“燒退了，看來我把她從鬼門關拉回來了呢，只是不知她幾時能醒！我們得等她醒了以後再走，否則她定是死在戰陌顏的手上！只是不知道我們走了以後，她能在戰陌顏的手裡活多久！”
姑蘇凜夜聞言，眸子中劃過一抹緊張的神色，下一瞬卻又坦然道：“她不會有事的，末末姑娘她，不是尋常女子。”
這一晚，兩個多年未見的老友守在陌顏的床前談天說地整整守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早早的就有慕華裳派過來的太醫候在了門外說是要給陌顏看診。
夜妖染伸了個懶腰，看著床上面色漸漸恢複紅潤的陌顏，他低聲道：“呵？那個女人這麼早就派人過來了？那麼急切的想要知道末末死沒死啊？不過這一次，她可真是要失望了！”
太醫進來替陌顏看診，另一邊，戰九霄的寢宮內，慕華裳坐在床邊的凳子上，一雙手死死的握著，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聽到戰陌顏的死訊！
兀的，床上的戰九霄含糊不清的夢囈：“末末……末末……”
這個著急的聲音，彷彿將床邊的慕華裳打入萬丈深淵一般，末末！末末！戰九霄竟連昏睡中都記掛著她！
戰九霄突然從睡夢中驚醒，看著床邊神色悲痛的慕華裳，他臉上的神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
微微坐起了身子，他看著慕華裳道：“顏兒，末末……我是說你的朋友怎麼樣了？”
慕華裳越發的咬牙切齒，果然，他時時刻刻的記掛著戰陌顏，剛醒過來就想要迫不及待的知道她如何了，還真是情深義重呢！
她恨不得大聲的告訴戰九霄，戰陌顏死了！死了！
她裝模作樣的掩唇哭泣，哽咽道：“她在凜夜閣休息呢，我剛剛派太醫去看了，還沒來回稟，但……怕是兇多吉少了！都是我不好，非要帶她來見你……”
她說著，哭的越發的傷心，此刻的戰九霄卻面色慘白，耳邊聽不見她的哭聲，只一直回蕩著她說的那句兇多吉少！
戰九霄的雙拳不禁微微顫抖，慕華裳卻突然撲進了他的懷中，哭的越發傷心了。
“戰九霄你知不知道，你昨天都快把我嚇死了！你怎麼可以如此的不顧自己的安危，明知那鳳霄池危險你還奮不顧身的跳下去！你知不知你差點就回不來了！你真是嚇死我了！”
她說的十分誠懇真切，哭的也十分誠懇真切，戰九霄的心微微軟了幾分，將她攬入懷中，大手拍著她的背安撫。
“好了顏兒，別哭了，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嗎，不哭了，我們去看看末……去看看你的朋友好不好”？
慕華裳聞言，微微在他懷裡怔愣片刻，這一刻無比的希望戰陌顏去死。
饒是她哭的如此的傷心，他也只是草草安慰幾句，餘下的話還是要去看戰陌顏那賤人，她不甘心啊！她不甘！
下一瞬，她抬起婆娑的淚眼看著戰九霄，咬著下唇道：“戰九霄！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喜歡上末末了？如果是的話，那我退出好了！我們的婚約作廢，我離開淩澤帝都，成全你和末末！”
說著，眼中的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那般不斷地往下掉，那一副可憐巴巴的模樣，叫戰九霄心頭很不是滋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