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原榮焦躁不安的許多天,最終還是在張天澤十二歲生辰前三天,決定帶著張天澤回了曾經的張家村。
妻子在兩人離開的時候盡心準備著路上需要的東西,她沒有問為何祭拜先祖不帶她。
她能感受到自己丈夫這些天情緒的變化,那種黑暗。
不去奔波,是為了她好。
她沒有辦法,想到一些傳說,去寺廟求了平安符。
張原榮鄭重地將平安符戴在了自己兒子身上,兩人出發了。
……
……
……
界孽摘下墨鏡,清晰地看著這個世界。
在祠堂,的確發生了一些事。
原主父親死了,以自己的命換張天澤的命。
張天澤逃回了家,自此以後,再也沒有開口說話。
不是不願意,而是不能。
他的喉嚨裡有鬼。
張天澤不知道這個鬼的來歷,但從祠堂回來後,它就鑽進了他口中。
它無時無刻不想從他口中出來,吃掉他,也吃掉其他人。
一次,他忍不住開口,鬼怪猙獰著爬了出來,傷了他的喉嚨,也傷到了他的眼睛。
這之後,他就戴墨鏡了。
直到他的眼睛被治好,他也沒有再摘下來過。
除了提醒他這次的災難,也順便迷惑鬼怪。
他從別人那裡瞭解了許多關於鬼怪的知識,聽說他們很少傷害盲人。
他不知道這傳說的真偽,但他願意嘗試。
無論真假,他也不虧。
他早已經是生活在黑暗中的人。
界孽雙手撫上嘴唇。
多麼飽滿可愛的唇。
沒有發出這世界上最動聽美妙的聲音,真是太遺憾了啊。
就這樣封閉了十幾年。
界孽張嘴,將喉嚨裡的東西拉出來,隨手處理掉,將留存的長髮往後順,皺眉看著手上的汙穢。
需要換一個形象啊。
……
界孽愉快地從人群中穿過,翻了一個人的揹包,取走了一碟錢。
啊,她是看過那個人今日必死才決定下手的呢。
到擁擠的人群時,路人都有意避開了界孽,不少人皺眉掩鼻。
汙穢的味道太重了。
界孽先去洗了個澡,換了一身衣服,又去理髮店剪了頭髮,才算是煥然一新。
她不準備再回那堆流浪漢的住所,再如何,也不能繼續過苦巴巴的日子吧。
張天澤變成了這幅模樣後,就獨自離開了家。
他無法承受自己的母親被自己無意間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