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初晴在心中暗呸自己一口,邊罵自己沒出息,邊小心翼翼扒著窗戶往屋裡看去。
這一看,可將沐初晴驚得不輕!
床上兩道人影交織纏綿,那男的沐初晴不認識,可是那女的沐初晴卻不止一次見過!
這不是沈巧蘭的嫂子,沈家的大媳婦嗎?
一時間,沐初晴將很多看似不搭邊的東西都聯系起來,在腦海中捋清楚了關系。
難怪當日沐哲上門去喚沈巧蘭吃飯時,沈巧蘭這瘋狗一樣的大嫂會突然說話嗆沐哲,感情是因為這一層原因。
這清河縣城中最不待見沐初晴來的商戶就是福緣酒樓,而那次沈巧蘭說福緣酒樓的東家是沈大郎媳婦的叔叔,現在又加上這沈大郎的媳婦同這男子的關系……原來是這麼一個道理。
沐初晴眸中帶上了寒霜,輕掐手指,一道法訣丟出,將正在交織纏綿的兩道身影點了xue道,又掐著法訣變出一簇火苗來,點燃了蒙在雕花窗戶上的窗戶紙。
福緣酒樓可不是普通的飯館,不僅能夠打尖,還提供住店服務。
沐初晴勾勾嘴角,吩咐幾只鬼卒去不同的房間裡鬧騰了鬧騰,將所有人都嚇醒,這才溜溜達達地走回了唯品閣,見那被捆在後院柱子上的偷兒已經嚇昏了過去,不再理睬,也回屋休息了。
莫棟躺在臥榻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擔心被捆在院子中的偷兒連夜跑走,在沐初晴回屋不久之後就躡手躡腳地走出了門,見那偷兒被捆在柱子上正睡的香呢,暗罵一聲,轉身回房,卻在轉身的一瞬間看到了通天的火光。
“三嫂,三嫂,著火了!著火了!”
莫棟趿拉著鞋敲開了沐初晴的房門。
沐初晴還未躺下就被莫棟喊了出來,抬頭一看,果然福緣酒樓方向火光沖天,聳聳肩,“福緣酒樓遭報應了,活該!老天爺都看不下去了!回去睡吧,明早還要起來做生意了呢,我可是明日上午就要回去的,中午我去同莫二嬸和晶晶,玲玲說一聲,若是她們願意過來的話,下午就讓她們過來,也能幫你多照應一下。”
莫棟點頭,憂心忡忡地問沐初晴,“你說這福緣酒樓的火會不會燒到我們唯品閣來?”
“不會,中間還隔著兩間鋪子呢,你看,那火勢已經漸漸小了,肯定不會燒過來的。”
沐初晴見莫棟始終不放心,只能無奈妥協,“你要是實在不放心的話可以出去看一看,聽那邊吵吵嚷嚷的聲音,多半周圍鄰裡已經被吵醒了,你去打探打探情況也好,等我睡醒之後同我講講。不過有一點莫棟你可要分清楚,我們現在和福緣酒樓是對頭,你可別大發仁慈去幫人家救火了!”
“若是你真的去幫人家救火,只會讓各路牛鬼蛇神都覺得我們唯品閣好欺負,好揉捏。若是誰都來過捋捋唯品閣的毛,我們的生意就真的不用做了。面子上的功夫做完整就好,這清河縣城中誰不知道我們唯品閣和福緣酒樓不對付。”
沐初晴之所以同意讓莫棟放棄休息的時間去看熱鬧,是因為她突然想到一件事,沈大郎媳婦偷情!
縣城裡的人可能不認識沈大郎媳婦,但是莫棟怎麼會不認識?
再怎麼說沈大郎媳婦也是給老沈家生下兩個兒子的功臣,在西營村多少年了,就算莫棟常年在縣城中做工,與沈大郎媳婦不怎麼熟,但是同村住了這麼多年,混個臉熟還是不難的。
讓莫棟去,關鍵時刻可以扇個風,點個火,沈大郎媳婦做的這些骯髒事就絕對要暴露了。
沐初晴哼著小調回屋睡覺,不再理會眉頭緊鎖的莫棟。
……
福緣酒樓。
沈大郎媳婦李蘭花正和自己的堂弟李全福盡享魚水之歡呢,突然身體一僵,趴在李全福身上,除了眼珠子之外的部分都動不了了。
李全福也發現了一樣,他躺在下面,被李蘭花壓得不輕,二人保持著極度曖昧卻又尷尬的姿態,拼盡力氣想要說話,卻只能透過嗓子發出低沉的嘶吼聲。
火苗沿著窗戶紙一路向上燒,一直燒到了簾幔。
李全福看到簾幔上火光的那一剎那,臉色變得慘白,想要用力推開壓在他身上的李蘭花,卻發現他的胳膊上似乎壓了千斤重的東西,拼盡全身力氣都無法挪動分毫。
李全福隔壁屋子的人都先先後後被鬼族折騰醒來,藉著迷濛的火光抹去額頭上的冷汗,嘆一聲‘虛驚一場’,後知後覺地發現入目都是熊熊火光,一陣手忙腳亂,連滾帶爬的跑出房間,發現著火的不是自己屋,而是隔壁,趕緊去通知福緣酒樓的掌櫃滅火了。
福緣酒樓的掌櫃李東來在一樓睡著,壓根沒有發現二樓著火的事情,等他被急促的拍門聲敲醒的時候,整個人還有些懵。
“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大半夜都不睡覺呢?”李東來睡眼惺忪地開啟門,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心中還有些埋怨這些住店的客人不懂事,大半夜的不睡覺,就曉得起來折騰人。
那住店的客人聽李東來的語氣不好,直接就開罵了,“你這是什麼破店?住店還要命呢?大晚上的就著了火,你這福緣酒樓是想要謀財還是害命!”
那客人破口大罵的瞬間,一根被燒斷的木頭從二樓上掉了下來,砸在二人身旁。
住店的客人一看,也顧不上罵了,抱頭躲到另外一邊,繼續開罵。
“你這都是什麼破店,讓不讓人活了,明明花的錢是整個清河縣城中最多的,怎麼住著住著還玩火呢?李掌櫃,我在你福緣酒樓也不是住了一次兩次了,若是你明日不給我一個說法,我就去衙門上告你!”
李東來被那掉下來的木頭嚇得不輕,只感覺頭皮一陣發緊,朝著著火的方向看去,見是他兒子住的屋子,連忙失聲喊道:“救火啊,快來救火啊!全福這月底就要成親了,現在若是燒出一個好歹來,那該怎麼拜堂洞房啊!”
要嫁給李全福的那家姑娘也是清河縣城中有頭有臉的人家,就住在福緣酒樓的不遠處,此刻福緣酒樓的動靜早就擾得四鄰不安了,那家姑娘的爹孃一聽說是自家親家的酒樓著了火,連忙將所有家中的小廝丫鬟都喚了起來,連那些上了年紀的馬夫和粗使婆子也沒逃過大半夜出來給未來姑爺家救火的事情。
說來也是沒辦法,眼看著家裡的老爺都親自上陣,端著水盆往外跑了,她們這些下人若還是無動於衷,那絕對是要卷好包袱滾蛋走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