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正沈伯先回去了,沈大娘和沈巧蘭留下來去了後院,和韓老太一起琢磨如何裁紅紙才能最大限度的節約紅紙省錢的問題,沈巧蘭則是去了燒炭坊裡看沐哲,順便做些給沐哲端個茶、倒個水、擦擦汗之類的活兒。
沐初晴回到中屋裡繼續寫東西,誰知屁股下的板凳還沒有坐熱,一個圓滾滾的身材就趾高氣昂地進門了。
“三房的,你出來一下。”頭戴一隻大紅珠花的莫珠叉腰站在院子中,高聲叫嚷。
沐初晴翻了一個白眼,嘆口氣,出門沒好氣道:“怎麼,一大早就來,不在家中給你那喪門的弟弟辦喪事,來我家幹什麼?”
說道莫錢,沐初晴心中還是一肚子氣呢!那個莫錢自私的可以,死了都不讓別人安生!
關於將莫錢打得魂飛魄散這件事,沐初晴心中一點都不後悔!
她這算是替天行道,懲治暴徒!
莫珠嘟著嘴,一張大餅臉上畫的和牆一樣白,不知道從哪裡找了一些劣質的胭脂蔻丹塗上,給人以一種十分震撼的視覺沖擊力,比沐初晴在冥土上看到的那些鬼物都要可怕!
“三房的,我爹病了,老五說或許你有辦法,但是他沒臉再找你,我就來找你了。你跟我同去給我爹瞧瞧病唄……”
莫珠說話時那理直氣壯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沐初晴欠了他們家多少兩銀子呢。
沐初晴笑笑,“有病?那就去找老村醫,或者是去鎮上醫館裡找坐堂大夫,找我幹什麼?莫不是我的搗衣杵來幾下,就能棒到病除了?”
明晃晃地笑容,在這樣陰鷙的天裡,看起來格外刺眼。
莫珠被沐初晴的笑嚇得渾身肥肉一抖,梗著脖子道:“你不是和老五關繫好嗎?老五說你有辦法,難道你連老五的面子都不給?”
“我給老五面子,那得老五自己來和我說。你莫珠算是個什麼東西?”
沐初晴眯著眼睛,上下打量了幾眼莫珠身上油膩膩的衣服,恍然大悟道:“肥婆子,如果你剛剛不開口,我還以為誰家的老母豬要出嫁了,打扮的花裡胡哨的,你這是要去嫁人還是要去嚇人?”
柳條枝出現在手中,沐初晴捏著柔柔嫩嫩的柳葉,臉上的笑容陽光明媚,差點將莫珠給活活噎死。
肥婆子!
老母豬要出嫁!
嫁人還是嚇人!
莫珠從小到大,雖然聽過很多難聽的話,但是像沐初晴所說的這些話一樣難聽的,還是第一次聽說!
“你說什麼?”莫珠看著沐初晴,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沐初晴雙手環胸,聳聳肩膀,“怎麼,你還想讓我再重複一次?我剛剛是說,我給老五面子,但是那也得老五自己來和我說,你莫珠算是個什麼東西?老五都知道不該同我張這樣的嘴,你卻厚著賴皮沒羞沒臊的來了,是不是吃了這麼多年的幹飯,只長肥膘沒長腦子?”
“肥婆子,我現在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本來若是老五來同我說救莫老頭一命,我可能還會答應。可是現在你說了,莫老頭是誰?當年怎麼對三郎的?又是怎麼對我們一家五口人的,莫說是救他,我沒有一把砒霜藥死他已經是我仁慈了。”
“看看你這花紅柳綠的打扮,不知道還以為是哪家花柳巷裡跑出來的老鴇呢?”
沐初晴面上的嫌惡十分誇張,似是想到了什麼,突然連連搖頭,“不對不對,我說錯了。花柳巷裡的老鴇如果長你這樣,那還要不好開門接客了?長你這樣會影響生意的好嗎?這劣質的胭脂蔻丹,慘白慘白的大餅臉,若不是你靠兩條腿兒走路,我真以為是哪家的老母豬要出去配種了。”
沐初晴‘十分惋惜同情’地嘆了一口氣,“雖然說東營村的老牛家一家人都沒有個好東西,但是起碼長得不膈應人,對得起東營村的那方水土。真不知道牛鐵柱是看上你什麼了,還真是不忌口,長這個樣子都能下得了手。嘖嘖嘖,果然是不能以常理度之。”
“你……你……你……”
莫珠氣得臉上的肥肉都發抖了,那由一條一條肥肉摞出來的抬頭紋中,拍在臉上的劣質脂粉卡在了肥rou縫裡,看得沐初晴憋笑差點憋出內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