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三個孩子喚回前院,沐初晴關上了門,從西屋將桌子搬到中屋,又拿了一些紙,莫子遜跟在沐初晴後面,給沐初請捧著硯臺,莫子嵐手中端著一支筆。
“娘,你這是要幹啥?教我們認字嗎?”莫子謙看得迷迷糊糊。
眼睜睜地看著沐初晴將他們放在窗戶下面的燒瓷漿都搬到一邊,莫子謙看得心驚肉跳。要知道那些燒瓷漿都是他等了好久才澄清下來,如果被沐初晴稍微晃蕩一下,那這些天的心血就都白費了。
好在沐初晴手勁較大,穩穩地將燒瓷漿搬到一邊,莫子謙這才鬆了一口氣。
沐初晴搬個凳子坐下,將紙鋪好展開,提起筆來,紛飛繁複的思緒一點一點捋清晰,沐初晴長出了一口氣,手腕微微垂下,筆尖落在了紙上。
“她叫青葙,是長在凡土上的一株狗尾巴草,在青石橋邊經歷了五百年風吹,五百年日曬,五百年雨淋,終於修滿功德,飛昇仙界。”
“他叫撥雲,是威震九天的上仙,眼前宮娥粉黛無數,卻偏偏相中了這一株綠油油的狗尾巴草。”
“仙界有傳言,自從撥雲上仙遇到青葙仙子後,上仙就綠了……”
沐初晴一邊寫一邊‘嗤嗤’地笑著,她原本是想腦補出一段她與她心中的那捧白月光的故事,但是畢竟時空不同,前世的環境與這一世有諸多不同,只能換湯不換藥,將前世的人代入進一個仙界的人設中去。
比如前世那白月光最喜歡的白襯衫就變成了沐初晴筆下撥雲上仙最喜愛的一身月白色長袍,前世最喜歡的金屬手錶就變成了撥雲上仙從不離身的佩劍——攬破。
一劍橫出,攬破九霄雲月。
劍芒閃爍的畫面輕輕撩撥著沐初晴的心絃,就如同那白月光當初無意間與他注視時眸中堅毅璀璨的光芒一樣。
前世為了提高寫作水平,沐初晴可以說是博覽群書,古言現言純愛耽美,都被她翻來覆去的研究過無數遍,各種老梗新梗更是信手拈來。
一不留神,準備好的紙已經都用完了。
沐初晴揉揉略顯痠疼的手腕和僵硬的脖頸,看一眼炕上的三個奶包子,早已熟睡。
大概已經到了醜時末,沐初晴精神頭還很足,將寫好的書稿全都整理了一遍,用東西壓住,這才上炕睡覺。
翻來。
覆去。
睜眼。
閉眼。
沐初晴不知道換了多少個姿勢,就是始終無法入睡,索性不強迫自己入睡了,將心神沉入淘寶空間中,開始用煉丹爐煉藥。
醫館中的坐堂老大夫早就將煉制‘九仙丸’的藥材準備好了,沐初晴只需要將藥材塞進煉丹爐中,然後靜靜等待藥丸煉好之後取出來就好了。
前世的紛蕪雜念在沐初晴眼中如同放電影一樣飛快的閃過,從剛開始離家時的畏懼,到初次心動時的懵懂,到後來家庭出事,變成孤家寡人時的絕望,再到後來能閉門不出就閉門不出時的厭世。
上一世的草草結束,這一世的盛大開始。
沐初晴也不知道自己是何時睡的,只知道是莫子遜起床的聲音將她吵醒,她自從修煉了《觀世音真經》後,精力就一日比一日旺盛,睡覺只是一種習慣,並非必須要做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