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老太年紀大了,面板自然就缺水,再加上她們一家原本所在的寧州府氣候要比涼州府濕潤上不少,逃難時一路舟車勞頓,連洗臉的功夫都沒有,自然不會在意臉上幹的掉皮的問題。
來了沐初晴家之後,吃的東西有了油水,臉上掉皮的情況才稍稍緩解一些,但是涼州府氣候不比寧州府,韓老太還是感覺不適。
幹燥的地方有幹燥的好處,比如涼州府的人洗幹淨衣服之後收好,根本不用像在寧州府那樣,整日都需要擔心衣服會不會受潮發黴的問題。
但是多年居住在寧州府多年的韓老太一家早已習慣了寧州府的氣候,乍來涼州府,皮糙肉厚的後生漢子看不出太多的變化來,但是女人的手和臉蛋明顯要比之前糙了不少。
如今濕濕潤潤的菊花純露拍在臉上,竟然給韓老太生出一種她又回到了寧州府,感受著三月杏花煙雨柔柔拍在臉上的清爽。
韓老太眼角有些濕潤。畢竟生活了多少年的地方,若不是瘟疫戰禍橫行,誰願意背井離鄉去逃難。
感覺臉上的濕潤感消失了,韓老太伸手從碗中撩出一些菊花純露來,學著韓月蘭的動作,輕輕往臉上拍著純露,喃喃道:“真好,真好。”
韓月蘭看著韓老太又哭又笑的樣子,不懂韓老太口中的‘真好’究竟是幾個意思,湊到正在清理精華提取器的沐初晴身邊,小聲問道:“晴表姐,你看我娘這是怎麼了?又哭又笑的,我怎麼聽不懂她在說什麼呢。”
沐初晴正小心翼翼地將幹菊花從精華提取器中往外拿呢,她也沒有想到菊花中的精華被提取完之後,竟然變成了一朵朵栩栩如生的真花,除了顏色較之前新鮮採摘下來時稍微淡了一些之外,並無其他明顯差別。甚至後不需要經過風幹就變成了幹花,著實讓沐初晴震驚了一把。
韓月蘭見沐初晴沒有聽到她講話,推搡了一下沐初晴的胳膊,將沐初晴拉回神來。
“嗯?小姨……”
沐初晴看了韓老太幾眼,見韓老太紅著一雙眼往臉上拍菊花純露,笑道:“哪個女人心中沒有一個小公主,大概是你娘心中的小公主被菊花純露喚醒了吧!”
其實,沐初晴說的沒有錯,世界上哪有不愛美的女人?
誰不想畫著精緻的妝容,衣著得體,楚楚大方地去見心中的白馬王子?
不過是白馬王子可遇不可求,世界上的灰姑娘太多,公主太少罷了。
韓老太回過神來,揉了揉發酸的眼眶,感慨道:“月蘭,你還記的咱們家那邊梅子黃時的細雨嗎?不知道涼州有沒有梅子,若是有的話,來年娘和你爹釀幾壇梅子酒,給你表姐和大姨二姨她們嘗嘗,喝梅子酒對女人幫助很大呢!眼看著等你出嫁,娘壓三壇梅子酒給你陪嫁!”
聽著韓老太的話,韓月蘭眼中驀然浮現出莫程的身影,臉上紅暈隱現。
“小姨,你和小姨夫會釀酒?”沐初晴驚訝。
要知道釀酒這門手藝可不比一般手藝,若是沒有師父親傳,恐怕連酒糟是怎麼弄出來的都不知道,就算是照貓畫虎釀出酒來,那酒液也絕對變酸變餿。
“你小姨夫年輕的時候在酒坊中做過工,他比一般的小夥計機靈,討了釀酒師傅的歡心,那釀酒師傅就多交了你小姨夫一些東西,在家釀個自己喝的東西還好,若是想釀出酒來賣人,多半是沒有人願意買賬的。”
說起韓老爹的本事,韓老太那叫一個高興。
微紅的眼眶中,一雙眸子燦若珠寶璞玉,明若星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