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守德暗暗鬆了口氣。
剛才喻嘉言的那架勢,他還真怕喻嘉言會因為一時衝動,直接拿了刀子給他戳上幾個血窟窿。
雖然一旦做出這種事兒,喻嘉言的科舉之路必然會自此斷絕,可喻守德卻也不敢保證喻嘉言就真的會為前程而忍氣吞聲。
萬一喻嘉言覺得報仇比考舉人更容易做到,或者他只是單純的一時氣衝上腦...
喻守德只要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被氣瘋了的喻嘉言一口氣捅出三五個血窟窿,他就控制不住的開始背脊發涼。
“其、其實當年的那些舊事也沒什麼好說的。就是、就是我喝醉了酒,做了糊塗事兒,然後你...懷了身孕。”他原本想說“你母親”,但看到喻嘉言冷如寒冰的臉孔和眼神,他忙一臉尷尬的把“母親”兩個字給含糊了過去。
喻嘉言冷冷注視著喻守德和劉氏,“你說的這些我一個字也不信。就像明月剛才說的,難道他們老劉家就沒有一個頂事兒的男丁了?就算你借住在他們家,她一個大姑娘也沒道理在你醉酒的時候跑進你房間吧?這跟自薦枕蓆有區別嗎?”
劉氏臉色紫漲。
她當年可不就是看上了喻守德長的文質彬彬,同時還有秀才的功名在身,所以才故意使了手段勾.引他。
畢竟以她家當時的經濟條件和社會地位,如果不使出些歪門邪道的手段來,她根本就不可能高攀上一個有秀才功名的年輕人。
這也是為什麼她明知道喻守德有妻有子,卻還要每天找了藉口故意往他身邊湊。
而喻守德顯然也很享受劉氏的熱情和主動,兩人在劉家諸人的默許下,很快就發展成了公然眉來眼去的曖.昧關係。
至於喻守德的所謂“喝醉”,他當初灌下的那幾口酒,不過就是為了給他一個和劉氏生米煮成熟飯的現成藉口而已。
還有所謂的劉家人逼他給個交代,其實也不過是他半推半就,陪著劉家人一起粉墨登場的一場大戲。
畢竟劉家人也是知道喻守德個人情況的,一個有妻有子的男人突然決定拋妻棄子另娶他人,說出來難免讓人深覺涼薄。
而他既然可以對自己的結髮妻子如此狠心,以後未必就不會對劉氏也如此狠心。
相反地,如果他只是“一時情難自禁”,和劉氏一起做了糊塗事兒,然後又迫於劉家人的壓力,“不得不”對劉氏負責,那麼劉家人反而不會認為他是狠心涼薄。
也就是說,這樣的被動處境反而更方便他維護自己的信譽和名譽。
就比如現在,他被喻嘉言問到臉上,實在搪塞不過去了,他就可以把責任輕輕鬆鬆推給劉家了。
“你母...劉氏她確實有意於我,也是我疏忽了,她打著送飯送水打掃屋子的旗號接近我,我並沒有懷疑什麼。當然,這也是因為她很守規矩,並沒有對我表明心意。”
明月嗤笑一聲,“見天兒的往陌生男人屋子裡跑居然也叫守規矩,我可真是長了見識了。”
喻守德臉一哏,他假裝沒有聽到明月的這句話,“後來我在一次文會上頭喝醉了,她就煮了醒酒湯給我送到屋子裡,我們這才...”
他一臉的“該說的我都說了,現在你總該滿意了吧?”,看得喻嘉言怒火再次湧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