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嘉言大感意外,“你是說我們預定的稻種已經送過來了?”
顧知縣的侄兒抹了一把額上的汗,“是啊,運稻種的騾車現在就在城門外頭等著呢。”
喻嘉言一聽忙讓平安又把騾車趕了出來,“那還等什麼?咱們現在就去城外接貨。”
顧知縣的侄兒也跟著喻嘉言一起上了騾車,“他們在南城門外,咱們得先去南門接他們。呃,也不對。”
說著他一拍腦門兒,“咱們得先去縣衙,去縣衙接上我嬸子的孃家哥哥。”
明月見狀只好衝著喻嘉言揮了下手,“那我先去明家報個信兒,等會兒我和大哥他們一起過去縣城南門那邊兒。”
喻嘉言微微頷首,平安立馬趕著騾車朝縣衙行去。
跟在明月身邊的冬至一臉納罕,“主子,為啥顧夫人的哥哥不直接把稻種給咱們送進縣城呢?”
明月微微一笑,“應該是想要省掉孝敬守城官兵的大筆費用。”
冬至一怔,“他不是顧大人的舅兄嗎?他要進城,那些官兵難道還敢問他要銀子不成?”
明月拍了一下冬至的小腦瓜兒,“這就是他比較聰明的地方了,當然也有可能是顧夫人提前叮囑了他不要大張旗鼓。”
冬至還是不明白。
明月只好細細解釋給她聽,“像他這種帶了大宗貨物進城的,守城官兵基本都會當成肥羊來宰,他若是不報顧知縣的大名,那他就少不了要出一筆銀子讓貨物順利進城。可他若是報了顧知縣的名字...先不說守城官兵會不會信,就算他們信了,誰又能保證他們就會乖乖放顧夫人的孃家哥哥進城?”
明月這麼一說,冬至立刻想起了福興縣幾乎人盡皆知的,縣令大人和縣丞大人之間的明爭暗鬥。
小丫鬟一臉煩惱的揪著帕子,“那您婆家和孃家都跟知縣大人交好...”
明月屈指在她額上彈了一下,“這些都不是你該操心的,你只要像現在一樣,繼續管住自己的嘴巴、勤勤懇懇做事就行。”
冬至想想也是。
天塌下來肯定是高個兒的先頂上,她一個小丫鬟又何必操心主子跟誰交好跟誰交惡呢?她只需要操心今天有什麼好吃的,明天有什麼要做的,後天主子會不會一高興賞她幾個銅子兒買花戴就好了。
兩刻鐘後,明許、二郎、三郎、明月一起坐著騾車趕到了縣城南門外。
遠遠地,明許就看到一溜兒騾車正停靠在塵土飛揚的官道旁。
騾車旁邊或站或坐的一圈兒青壯年男子裡既有穿著統一服飾的鏢局武師,也有滿臉塵土、束手束腳的中年男子。
先他們一步出了縣城南門的喻嘉言,此時正和顧知縣的侄兒一起打量眼前的這一隊人馬。
“這是我二弟和我三弟,這次就是他們陪我一起過來的。”明許下車時,正好聽到顧夫人的孃家大哥劉大郎在向喻嘉言介紹騾車旁邊一臉拘謹的兩個中年男子。
“二弟、三弟,這就是買咱們稻種的喻秀才。”劉大郎一邊說著一邊示意自己兩個弟弟向喻嘉言見禮。
喻嘉言見了忙率先躬身施禮,“小侄見過兩位叔叔。”
劉二郎和劉三郎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