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還準備再種個兩三回。”這事兒明月已經提前跟明家其他人打過招呼了,所以老掌櫃一問,明地立刻就實話實說了。
老掌櫃摸著自己的花白鬍子,“這個時候下種的話,年前應該就能再送一批過來了吧?”
“嗯,我們打算臘月二十二三的時候再收一茬送到您老這裡來。”
老掌櫃微微頷首,“那我到時候專門留個人在這兒收菜。要是品相還這麼好,價錢我可以再給你們加一文。”
眾人喜出望外。
一斤加一文,那他們下次可就又能多拿好幾百文了。有了這幾百文,家裡的老人、孩子可就都能扯塊新布做件過年的衣裳穿了。
對於勤勞樸實的莊稼人來說,這已經是一件足夠叫他們高興很久的事情了。
再三謝過老掌櫃後,明地等人結伴離開了聚福德酒樓。
一出酒樓後門,王家、謝家、陶家、周家的老爺子們就開始沒口子的跟明地道謝。
明地是個老實人,被幾位長輩圍著誇獎、感謝,對他來說比扛一天木頭還要累人。
他尷尬的手腳都沒地兒放了,只一味撓著頭說“應該的、您太客氣了”。
明月瞅著不是個事兒,她眼珠兒一轉,然後硬是擠進人群對著陶老爺子小小聲說了一句,“姥爺,財不露白。”
言罷,她意味深長地看了周圍來來往往的行人們一眼。
幾位老爺子這才意識到自己差點兒把“我賺了錢,快來偷我”這幾個大字寫在腦門兒上,心下一時都有些訕訕。
明月趁機把自家大伯拉出人堆,“姥爺、大舅,舅爺明老太的兄弟)、表叔,謝爺爺謝氏老爹)、謝大伯,周爺爺周氏老爹)、周嬸子,大姑、大姑父,陳奶奶陳柏老孃)、小姑,天兒冷,你們也趕緊家去吧。”
想到懷裡還沒揣熱乎的、沉甸甸的銀錠子,眾人頓覺明月所言甚有道理,於是一陣亂糟糟的告別聲後,聚福德酒樓門前便就只剩下了明月、明地、黃大山以及明荷婆媳。
黃大山是因為要拉明月、明地回村,明荷婆媳則是因為明地開口留人。
明地擔心她們兩個女人帶著銀兩單獨回家不安全,所以就打算讓黃大山繞個路,先把陳老太和明荷送回她們家裡去。
一行五人上了騾車,黃大山輕車熟路駕著騾車往明荷家裡去——以往明家總是僱了他的騾車給陳家送柴火、節禮以及其他東西,所以黃大山對去明荷家的那條路非常熟悉。
騾車行至陳家,陳老太就張羅著招待明地三人在她家吃晌午飯,明荷則去了隔壁人家接自己年僅六歲的兒子回來。
明地婉拒了陳老太——陳家只有陳老太、陳柏、明荷、明荷和陳柏的獨子這四口人,如今陳柏不在家,明地總不能讓陳老太和明荷出面招待他和黃大山這兩個大男人。
他和黃大山一起在陳家喝了杯紅糖水,然後又陪著自己才剛六歲的小外甥玩了一會兒,之後就帶著明月,和黃大山一起回了五里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