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拿給後廚過秤吧。”老掌櫃不像姜小少爺,還會就價錢的問題跟明地你來我往說上幾句,作為一個相當老道的生意人,老掌櫃要忽悠明地簡直輕而易舉。
他見明地一臉的難以置信,遂摸著自己的花白鬍子簡單解釋了兩句,“如今這個季節,來賣野味和山藥的那是相當少見,所以我就做主給你們加了點兒錢。”
明地這才回過神,他躬身向老掌櫃道謝。
老掌櫃微微一笑,“謝就不必了。以後要是還有這樣的好貨色,你們儘管全都拿來這裡賣。哦,對了,還有你們今天賣給我家少爺的那個刺老芽,你們有多少都儘管送到這裡來。品相好的我給你們算三十文一斤,差一點兒的二十五文。”
明地再次聽傻了眼,和他一樣傻眼的還有明大郎和明二郎這兩兄弟。
明月捂臉——這父子三人居然集體發起了呆,連個能及時響應一下老掌櫃的人都沒有。
無奈之下,明月只好伸腳踢了一下站在她前面的大堂兄明許。
明許冷不丁回過神來,忙一疊聲的對老掌櫃許下承諾,“您放心,我們一定送來。”
老掌櫃笑著點了下頭,然後就叫了賬房先生過來給明家人算銀子。
聚福德酒樓的賬房先生姓周名虎,是明月三嬸周氏的親兄。
周家二老只他一個獨子,他在鎮上做賬房先生,周家二老就把家裡的絕大多數田地都佃給了別人耕種。
家裡地多人少,每月又有周虎這個賬房先生的二兩薪俸作為固定進項,所以周家的日子,過得比村裡的絕大多數人家都要富足和輕鬆。
便是村裡尚算“富裕”的明家,也因為家中人口眾多,而根本無法與周家比較生活質量。
兩撥人互相打過招呼,再彼此略微寒暄幾句,周虎就拿了算盤出來,開始噼裡啪啦給明家人算錢。
“兩隻兔子一共八斤八兩,作價二百二十文。兩筐山藥一共一百八十七斤,作價一千四百九十六文。兩樣加在一起,一共一千七百一十六文。”
明地對既是表親又是親家的周虎十分信任,他說是多少,明地就深信不疑,反倒是明月這個小跟班,一聲不吭的在心裡用阿拉伯數字飛快算了一遍。
“表哥,你們是要銀子還是要銅錢?”放下算盤,周虎在去拿錢之前還特意問了明地這麼一句。
“零頭要銅錢。”明地這麼說,明月還以為是一千文的銅錢換銀子,剩下的七百一十六文拿銅錢,一直到周虎拿了錢過來,明月這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原來她大伯的所謂零頭,居然是那區區十六文錢!
這夠幹什麼的?她還想給家裡的幾個小夥伴買點零嘴兒回去呢!
“大伯,咱去買點兒好吃的唄!”等到明地收好錢,跟周虎、陳柏告了別,帶著三個孩子走出聚福德酒樓,明月立刻迫不及待扯住了自家大伯的衣袖。
明地對自己二弟的這個獨女一向十分嬌慣,這要是換了他家的幾個淘小子,他早一巴掌打過去了,打了不算,他還要黑著臉呵斥一句,“怎就這麼饞!”
可換了明月,明地卻用稱得上是十分和藹的表情對她說了一句,“大妞兒想吃啥?大伯給你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