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夏壓抑了太久的情緒都在這一刻統統爆發了出來, 纖細的人蹲在那裡,身體因為哭泣不停的顫抖著,似乎隨時都能背過氣去。
周圍的人看著這個狼狽的女人哭得哀慼,一時間誰都沒有上前。
葉夏哭得認真, 剛剛那一群人裡沒有紀言休, 所以剩下的可能就是他在那個屍袋裡或者下落不明, 而這種天災面前下落不明多半也意味著兇多吉少。
抬手抹了一把臉上的眼淚, 葉夏本能地感覺到有個人站在自己面前,以為是有人來安慰她, 她索性把頭埋進膝蓋裡, 抽噎著斷斷續續地說:“你們不用……不用……管我……去……”
“去照顧別的人吧”還沒說出來,葉夏的手就被一股無法忽視的溫暖握住了,緊接著她就聽到了一道低沉又有些沙啞的聲音:“我不管你誰管你?”
聲音裡透著疲憊以及難以置信。
葉夏整個人愣住了,她懷疑自己是在做夢, 不然她剛剛怎麼好像聽到了紀言休的聲音。
不敢抬頭,她怕一抬頭發現紀言休根本不會在自己眼前, 所有的一切只是因為她太擔心紀言休而幻想出來的。
想到這裡,葉夏哭得更傷心了,連哭聲的分貝都大了不少。
紀言休:“……”
握著葉夏手腕的手用了些力, 紀言休強迫著葉夏抬起頭來,叫她:“葉夏。”
淚水糊在臉上、眼睛上, 葉夏看不清前面蹲著的人是誰,但是隱隱約約可以看清是一個白色的身影,有些像紀言休。
想要看的更清楚些, 葉夏抬手想去擦眼淚,可是眼淚好像越擦越多,她有些急了,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原本就細嫩的面板瞬間紅腫起來。
紀言休看得心疼,抓住葉夏沒有輕重的手,柔聲安撫她:“乖,別動,我來給你擦。”
葉夏果真就沒再動,她有些不確定地開口:“紀言休,是你對吧?”
“是我。”紀言休摸了摸身上,並沒有紙,身上的救援服也全泥,他有些急躁地扯開救援服,順著線縫從裡面的衣服上撕了塊布料下來,溫柔地給葉夏擦眼淚。
除了控制不住的抽泣,葉夏比剛剛安靜了不少,蹲在地上十分依戀地拽著紀言休的衣擺,不肯鬆手。
“你怎麼來了?”紀言休是真的從來沒看過葉夏如此狼狽的模樣,心裡忍不住一抽一抽的疼。
“我以為你出事了。”說起這個,葉夏心裡的害怕和委屈又湧了上來,她往前挪了一點,雙手環抱住了紀言休的手臂,“你知不知道我好害怕找不到你?”。
紀言休其實看到葉夏的第一反應是以為她來工作的,想到葉夏傷都沒好全就這麼拼命他甚至還有點生氣,所以在聽到這句話時,他微微頓了一下。
“你來找我的?”好不容易把葉夏臉上糊著的眼淚擦幹淨,紀言休拉著她站起來。
葉夏終於能看清面前的人了,這個時候紀言休也很狼狽,身上的衣服破了,臉上還有泥漿幹掉的痕跡,但那雙眼睛依舊如潭水般深邃,心疼地望著葉夏。
葉夏一邊點頭一邊撲進了紀言休的懷裡,剛擦幹淨的眼淚又冒了出來。
她緊緊地抱著紀言休精瘦的腰,將側臉貼在他胸前,不停地道歉:“對不起對不起……”
紀言休安撫地輕拍著她的背:“對不起什麼?”
葉夏只是搖頭,片刻後,她微微退開,也不管周圍有沒有人看著這邊,踮腳環住紀言休的脖子,等他低了頭然後毫不猶豫地吻了上去。
她毫無章法地吮吸著紀言休的唇瓣,回憶著上次紀言休把她按在門框上親吻的方法,有些笨拙地撬開了紀言休的齒關,粉嫩的小舌頭靈活地滑了進去。
葉夏是真的沒有什麼經驗,而且也不像紀言休那種無師自通,所以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要幹什麼。
紀言休被葉夏撩撥得心癢,見她傻乎乎地愣在那兒,索性抬手攬住她的腰,反客為主,強勢地回吻著懷裡的人。
下了快一整天的雨在這個時候終於停了,吹過的風輕輕繞過相擁著的兩個人然後吹到遠方。
葉夏與紀言休唇舌交纏,直到葉夏整個人開始發軟快要站不住的時候,紀言休才緩緩松開了她,但是唇依然貼著葉夏的唇,輕輕描摹著她的唇形。
葉夏緩了片刻,偏頭將下巴搭在紀言休的頸窩裡,喃喃道:“我們別等了行不行?我們以後好好的在一起!”
兩個人同時沉默下來,葉夏又將紀言休抱緊了些,好半晌才開口:“我真的好怕我們還沒有在一起就再也見不到了。”
紀言休親了親葉夏的側臉,壓下心裡翻江倒海的情緒,“好,我們以後好好地在一起。”
兩個人膩膩歪歪地抱在一起,倒是何川看不下去了,他站在紀言休身後,打趣道:“我說你們兩個人回家再溫存行不行?給誰餵狗糧呢?”
葉夏被他這麼一說,才想起來周圍還有一群人,紅著臉從紀言休懷裡退出來,一隻小手卻不動聲色地塞進了紀言休的大掌裡,和他十指相扣。
何川沖葉夏笑了笑:“終於肯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