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夏對這個女人有些眼熟, 每次來看到她似乎都在組織這群醫鬧的人。
眯了眯眼,葉夏問她:“你是李晶的家屬?”李晶就是因病去世的姑娘。
聽葉夏說起李晶的名字,那女人突然就掩面開始哭鬧起來,不過葉夏這幾年看過的人也不算少, 這女人雖然嗓子大, 但一看就知道不是真哭。
她幹嚎了幾聲, 見葉夏似乎不為所動, 猛地拽住葉夏的胳膊:“我是李晶的媽媽,你們是記者, 必須要為我女兒討回公道。”
葉夏被她粗魯的動作拽得差點摔倒, 不免皺眉:“你先松開我,有話好好說。”
見葉夏的確沒有要離開的意思,她這才松開了葉夏,卻又轉身去招呼大可:“這位記者你趕快把攝像機架起來, 我要控訴這家謀殺我女兒的醫院和那個醫生。”
聽到紀言休被提及,還被扣上謀殺的罪名, 葉夏突然就想到了剛剛在辦公室看到的那擺了一個櫃子的錦旗,這些足以說明紀言休是個好醫生,況且這次他也盡力了, 為什麼要被平白無故地誹謗。
“這位女士,我們講話都要拿出證據的。”葉夏臉上說不上太好。
“我當然有證據。”那女人一副倨傲的態度, “你先讓這位記者拍我。”
這種人你要是不滿足她的要求,就會一直死纏爛打,況且葉夏也想聽聽她到底能拿出什麼證據來, 這樣想著她給大可遞了個眼色,讓他架機器。
女人見自己的要求被滿足,轉身吆喝那幾個醫鬧隊伍中膀大腰圓的男人給她騰出採訪的地方。
“您是李晶的媽媽?”葉夏開始採訪,語氣倒是心平氣和,她在努力不帶個人主觀色彩力求客觀公正。
“是。”那女人作勢又要哭,“我們家晶晶真的死得好慘啊!”
葉夏見狀忙抬手製止:“您先冷靜一下,可以給我們講講事情的經過嗎?”
“我們晶晶生的也不是什麼大病,就是運氣不好遇到這家倒黴催的醫院才會年紀輕輕就沒了。”女人倒是說得聲情並茂,將喪女之痛表現得淋漓盡致,“本來在明懷醫院的第一晚我們晶晶都已經好轉了,就是那個什麼紀醫生亂來,才讓晶晶病情惡化。”
“亂來?”這女人將急性腎衰說得像是個小感冒一般,葉夏在心裡冷笑,“怎麼個亂來法?”
“因為我們沒有給紅包,他就亂開藥。”那女人說到這裡拔高了聲音,“現在的醫生哪個不想要紅包?”
女人說著,將一張紙遞給葉夏,上面是李晶在明懷醫院用過的所有藥,這份藥品單子剛剛在紀言休辦公室葉夏也看過。
“我跟熟人打聽過,這單子上面的藥都是進口藥,不光貴還對晶晶的病沒有幫助。”
“所以你們希望明懷醫院賠錢?”
“不然呢?讓我們晶晶白死嗎?”說到錢那女人來了精神,“少了五十萬我們是不會罷休的。”
“如果您覺得醫院有錯,完全可以採取法律的手段,為什麼選擇醫鬧呢?”葉夏一邊問一邊合上了手中的採訪記錄本。
“法律?別以為我不知道,現在的法律都是幫有錢人的,倒是醫院一出錢黑的都能被說成是白的。”女人蠻不講理。
葉夏覺得今天的採訪差不多可以到此為止了,索性讓大可關了攝像,然後對著那個女人道:“您的想法我們已經基本瞭解了,今天謝謝您的配合。”
“剛剛我說的都會播出來吧?”那女人顯然是想透過媒體給醫院壓力,讓醫院早日賠錢。
葉夏不動聲色地避開她伸過來的手,跟她解釋:“能不能播出來是要我上面的主編審核的,我做不了主。”
“我不管,你們必須播,不然我就去告你收了醫院的賄賂。”
葉夏:“……”這樣的人沒辦法講道理,葉夏也沒再多廢話,和大可拿著機器離開了。
和大可回了新聞社之後,葉夏就開了電腦開始整理今天的採訪稿,等她寫完關上文件之後外面的天已經黑了。
伸了個懶腰,葉夏將稿子發到徐煜郵箱,收拾東西回家睡覺。
熬了兩天一夜之後,葉夏終於倒頭就睡,一覺到了第二天中午。
睜開眼第一件事就是摸手機,微信有幾條未讀訊息,除了一條好友申請,其它都是徐煜發來的,說是過兩天醫院會出對這件事的處理意見,讓葉夏注意跟進並且再出一篇針對醫鬧的評論性報道。
回了徐煜【收到】後,葉夏點開那條好友申請。
空白的頭像,暱稱叫做‘xx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