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偷懶,明天上學路上抽查你。”
“知道了,紀老師。”葉夏對著紀言休立正,敬了個不太標準的軍禮。
紀言休生自軍人家庭,和哥哥從小就被自家父親抓著訓練,此時看著葉夏這個歪歪扭扭的動作實在太過別扭,忍不住握著她的手替她糾正。
手背上傳來的溫熱觸感讓葉夏微微失了神,愣愣地看著紀言休突然靠近的稜角分明的臉。
“記住了沒有?敬禮要這麼敬。”
葉夏回過神,眉眼帶笑地應道:“記住了記住了。”
紀言休剛剛看著葉夏全程都在神遊太空,聞聲也不拆穿她,指了指葉夏住著的小區提醒她:“回去吧!”
“是!”葉夏又敬了一個禮,和剛剛的並無二致,敬完轉身就跑。
留下紀言休看著她蹦蹦跳跳的模樣,無聲笑了。算了,她剛剛敬的禮好像也不算太難看,反而還有一種葉夏特色。
當喜歡上一個人的時候,葉夏發現連呼吸進肺裡的空氣都帶著甜,就連那些夜裡飄忽不定的夢也是甜絲絲的。
關掉鬧鐘,葉夏抬手覆在眼睛上,遮住清晨從窗戶透進來的刺眼的光線,翻身在懷裡的玩偶上蹭了蹭。
明明還迷糊著,葉夏的嘴角卻越揚越高,昨晚她好像夢到了自己穿著純白聖潔的婚紗走向紀言休,兩人置身於華麗的大教堂中央,陽光透過頂部的玻璃被折射成七彩的光,散在空氣中。
後面發生的事情她不記得了,但是婚紗代表著什麼不言而喻。
不知腦補到什麼,葉夏扯過被子捂著嘴痴痴笑了起來,直到臥室門被人輕輕扣響。
“夏夏,起了嗎?”是夏思。
因為好心情,葉夏光著腳從床上蹦起來,跑到門邊替夏思拉開門,甜甜地喚夏思:“媽媽。”
要是以往夏思聽到葉夏這樣親暱地喚自己,不知會有多開心。但是她這兩天為了照顧劉遠東奔忙,身心疲憊,並沒有注意到葉夏對自己難得的親近。
夏思替葉夏順了順睡得亂糟糟的雞窩頭,跟葉夏解釋:“夏夏,你叔叔摔傷的手今天需要做手術,接下來這幾天媽媽可能沒時間顧著你了,你回家時隨便在外面吃點吧。”
夏思的話像是一盆冷水,生生淋在葉夏頭上,澆滅了她的好心情。
“我知道了,你去照顧他吧。”葉夏斂了笑意作勢就要關門。
夏思知道葉夏對劉遠東的芥蒂,但是這種時候劉遠東那邊確實需要有人照顧,無力地看了眼葉夏,提醒她:“媽媽把錢放到玄關了,你出門的時候記得帶上。”
葉夏沒做聲,固執地將頭扭到一邊。
夏思終究是長嘆一聲,帶上了門。
門帶上的一瞬間,葉夏自嘲地笑了聲,重新窩回床上將自己裹進了被子裡,直直地看著貼上星空桌布的臥室頂。
以前夏思沒有和葉致遠離婚的時候,葉致遠心裡只有那些學生,她就沒怎麼得到過他的關注;後來夏思接受劉遠東的追求,葉夏直覺劉遠東並不喜歡她甚至覺得她是個累贅,便刻意疏遠,後來連帶著與夏思的關系也有了隔閡。
葉夏想著想著,不知什麼時候閉上了眼,呼吸也變得勻稱起來。
再醒來的時候,葉夏是被昨晚睡前扔在書桌上的手機來電吵起來的,她不想搭理,但是手機一直響個不停,像是跟她較著勁。
動作粗暴地掀開被子,葉夏一臉不耐地下床拿手機,瞥了眼來電顯示,是胡月月。
“大小姐你一大早給我打電話做什麼?” 葉夏按下接聽鍵,打著哈欠坐回床上控訴胡月月的惡行,“你這是在擾人清夢。”
“夏夏,你怎麼沒來學校?”胡月月一邊問葉夏一邊小心翼翼地看了眼旁邊站著的黑臉紀言休。
被胡月月一提醒,葉夏才猛地反應過來,今天是週一,早上的好心情被夏思一打斷,她都忘了這檔子事了。
葉夏望向牆上掛著的時鐘,已經九點多了,正常情況下她現在應該坐在教室裡趴桌子上睡覺。
而且她沒記錯的話,她昨天約了紀言休今天一起去上學,所以現在的情況是她放了未來男朋友鴿子?紀言休會不會因為這件事以為她是不想學習不想考帝都的大學了啊?
“那個……”
紀言休周身的低氣壓太盛,胡月月覺得自己有點承受不來,趕緊打斷葉夏將剛剛的問題重複了一遍:“你今天為什麼不來學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