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夏一個人跑出籃球館,經歷了一場球賽之後,外面的太陽依舊毒辣,因為剛剛逃得太過匆忙,她的包和太陽傘都落在了看臺上。
長嘆一口氣,葉夏覺得今天真是糟糕透了,沒有辦法回家,她慢悠悠地逛到體育館的後門處找了個背陽的角落蹲著,打算等人都走空了再進去取東西。
葉夏個子在女生中算高的,但是因為太過瘦削,整個人縮成一團窩在牆角的時候,和那些流浪貓的神色如出一轍。
百無聊賴把玩著從石板縫隙裡長出來的雜草,葉夏懊惱地咬唇,所以她剛剛是為什麼要跑出來,明明她才是在紀言休那裡獲得了考試資格的人,要走也應該是蔣思雨才對。
但是世上沒有後悔藥,要是現在回去估計會被不少人嘲笑吧。
因為蹲得太久,葉夏的腿開始發麻,微微一動就難受得倒吸一口冷氣。她剛想扶著身後的牆壁站起來活動一下,就感覺眼前的光突然暗了下來。
她微微抬頭,就看到紀言休冷著臉站在自己面前,手裡提著被自己遺落在看臺上包,身上的球服也沒來得及換。
兩人一個蹲著一個站著,高度相差更是懸殊,葉夏才盯了半分鐘就覺得自己脖子都快仰斷了。
“你來幹嘛?”她垂了頭沒好氣地問他。
“找貓,我的貓跑了。”紀言休站的位置,正好替葉夏擋住了晃眼的陽光。
“哦,那我沒看見。”合著這人根本不是來找她的,葉夏對著地面翻了個白眼。
“我看見了。”紀言休的聲音已經染上了一絲笑意,“那隻愛鬧脾氣的貓正窩在牆角。”
葉夏這才反應過來他口裡的貓是指自己,說不清那一瞬間心裡是什麼感覺。
葉夏不知道該怎麼接話,索性隨口吐槽:“你太高了,和你說話好累。”
紀言休居然難得從善如流地蹲了下來,視線和葉夏平齊,自然地揉了揉葉夏的腦袋:“打算一直在這兒蹲著?”
“不要。”葉夏自己都沒察覺到,對著紀言休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就帶上了撒嬌的意味,“腿麻了……”
葉夏第一次這麼軟,紀言休覺得這個小姑娘真的太可愛了,他本來想笑,但是怕葉夏更生氣,索性努力憋著。
他握著葉夏的胳膊,自己起身的同時將她也帶了起來。
葉夏是真的瘦,紀言休發現自己一隻手幾乎能握住她兩條胳膊都有餘。
“啊啊啊好麻!”供血不足的腿突然被迫伸直,葉夏身形一歪就往旁邊撞去,紀言休原本握著葉夏肩膀的手改為環住她的肩,將人護在身側。
兩個人的身形挨在一起,紀言休一低頭就能看見葉夏因為太熱而顯得粉撲撲的臉頰,似乎在招人去採擷。
覺得手心似乎有些癢,他別過頭嚥了口唾沫,故作正經地沉聲說道:“站會兒就好了。”
“你剛剛也是這麼攬著蔣思雨的。”
葉夏是真的閑不住,腳上的痠麻感剛好些了就又開始為在籃球館發生的事情糾結。
因為紀言休支撐著葉夏的姿勢關系,兩人幾乎是緊緊挨在一起的,紀言休正因為身上、手上溫熱的觸感而心煩意亂,聽到葉夏突如其來的指控愣了一瞬。
“誰是蔣思雨?”紀言休眉頭微皺。
葉夏仔細觀察了一下他的表情,倒真不像說謊的樣字,原來紀言休連那個女生的名字都不知道,葉夏陰沉了半晌的心情瞬間晴朗起來。
可是紀言休剛剛故意用球砸自己了,原本潔淨的鞋面現在還髒著呢,所以葉夏並不想這麼輕易就放過他。
她往牆邊移了一寸,挪出紀言休的勢力範圍,然後挑釁地看著他:“蔣思雨就是剛剛給你送奶茶的漂亮女生啊!”
懷中的溫軟突然消失,紀言休漆黑的眸子沉了沉,語氣有些不耐煩:“我不認識她。”
明明一個班,就算不熟好歹也見過面吧,但是紀言休的回答是個女生誰不喜歡聽。
“可是你為了她砸我了。”葉夏故意耷拉著一張臉,伸出蔥白似的手指指著自己的白色帆布鞋。